人將孟妙音重新拖回去。
拖她下去的侍衛隻覺得天可憐見的,自己今日怕是要倒黴了。
這瘋女人方才還好好的,如今怎麼忽的就如此口出狂言?
事關太子妃名聲,他們東宮的人自然要藏著掖著。好在在場眾人都是東宮心腹,剩下的侍從婢女,之後隻能都解決了。
百裏延眼看孟妙音被人拖遠,匆匆撩了簾子往他主子的身邊走來。
那張比之前在京城更顯黝黑的臉,想必這段時日是經曆了不少風吹日曬。
他一入內室,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遲盈,想必是將她帶入了方才那句孟姑娘胡攪蠻纏的叔嫂通奸裏。
他朝著太子拱手:“殿下,方才......”
恰到好處的停頓,一句話未曾言說,遲盈卻都懂了——
蕭芳毓也匆匆掀了簾子入內,他拱手一禮道:“太子明察,孟氏所言不實,我與阿盈一直守禮,未曾逾越過半步。”
蕭芳毓用的是阿盈,而非‘皇嫂’,亦或者是太子妃。
遲盈倒是未察覺到有何不妥,可這詞落在太子耳裏卻是不一般了。
太子豈會沒聽到孟妙音的那句狂言?
他眯起眼睛,一道幽深的帶著質問的眸光落在蕭芳毓身上。
叔嫂通奸?太子其實是不信的。
蕭芳毓該是不敢的。
可——
遲盈圍著簾幔,看不清她麵上神色。
蕭寰隻能察覺那隻裸露在外纖細的手背顫了顫。
一閃而逝罷了。
蕭寰捕捉到了這一絲的不尋常,他薄唇抿緊。
隔著帷幕去捉起她的下巴,遲盈如今卻是乖巧極了,不掙紮也不鬧騰,任由太子掀了她麵上的帷幕。
他隨手將那塊帷幕重重丟往地上,帶著幾分惱意。
眸光掠過她,一遍遍用眸光描繪著她那張麵容。
遲盈在帷幕中悶了半日,麵上早染了一片赤紅,她頭發濡濕,耳側鬢角皆是細汗,晶盈細汗在日輝中亮的耀眼。
一雙清澈的眸子如今泛著水光,她努力維持著冰冷的神色,卻是不去看他,視線若是無可避免的觸及之後,遲盈總是倉皇的瞥向別處。
如何都透著一股心虛。
蕭寰心裏帶出了一絲無措和恐慌。
他不住的懷疑,這二人莫不是真背著自己做了什麼?
想法隻是冒了個頭,他便覺得心口一股噴湧而出的惱怒和被狠狠紮了一刀似的背叛。
理智沉穩什麼的,一切都隨之而去——
隻覺腰上那柄從不離身的劍劍氣幾乎都在盤旋叫囂著,引他抽出來,他耗費了全身的力氣才壓製住了它。
胸腔燃起了一把無法澆滅的熊熊烈火,未曾燒到別人,卻叫他前所未有的痛苦。
痛苦萬分,比那日他在火中被灼燒來的更疼,疼地叫他想彎腰下來,蜷縮起來......
她怎麼敢?!
若是自己找不到她,她是不是永遠都不會主動來找他……
蕭寰麵色逐漸泛起陰冷,掐著她下顎的指節不覺得收緊,遲盈被一股叫她半分掙脫不得的巨力強行禁錮著下顎。
蕭芳毓見她這般被人當眾折磨如何堅持的住?
他匆忙上前兩步,去扯開蕭寰的手。
“皇兄!你誤會了,快些鬆手——”
不僅是他,便是一旁的百裏延也察覺不對,見太子眸光發紅的模樣,生怕太子瘋勁兒犯了,要活活掐死太子妃。
近日太子做的樁樁事,他如今是看的門清,這位太子妃恐怕是長在太子心上了。
如此可不得連忙上前阻止。
不過蕭寰本也沒打算朝著遲盈動手,他很快便幽幽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