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魏早該剔除挖掉的蛀蟲。秦王抬舉你們,那是他愚賤。”

秦王聽著,多年堆積的惱恨、不公一夕之間席卷了他的神智,秦王霍然抬頭公然直視起了天子。

“為何......為何?兒臣也想知為何?我自知手腕不如太子,可吳王!兒臣難不成還比不上吳王?!母妃與你是患難夫妻,我是你的長子!你曾經也是喜愛我的,你將皇位給老二也不給兒臣?!”

蕭淵掃了他這般模樣一眼,冷笑了聲,還未曾開口,寂靜的殿外,忽的傳來一陣爆響。

而後,是一輪又一輪鋪天蓋地的箭羽。

崔十一麵容大變,回首的瞬間,便見身後原先的十幾個龍驤衛已經身中數箭倒地。

此刻他該慶幸自己隨著秦王入了殿內,不然殿前那些被射成刺蝟的便是自己。

一聲含笑的聲響在宮簷下響起,瞬間叫殿內眾人皆是蒼白了神色。

“為何?真是愚蠢至極,如今還不明白陛下何意?”

與此同時,殿外湧入一群身披銀白甲胄的禁軍。

一人身量挺拔頎長,著金絲甲,迎著曙光閑庭闊步般從滿地箭羽中幽幽邁入。

盔帽之下的人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沉凝之姿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修長蒼白宛如文人墨客的手執著一支通體泛著銀光的箭羽,輕而易舉拉開千石弓。

嗖——

一道寒光箭羽猶如生了眼一般。

秦王聽了蕭寰的話,腳底如同生了根,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未動,任由那支箭順著他臉頰劃過。

那支箭卻也不是朝他而去。

崔十一早在情況突變之時,便欲上前挾持住蕭淵最後一搏。

誰曾想還未踏出兩步,便覺心口一涼。

他往下看去,隻餘光瞥見一簇寒光,粘稠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他幾乎沒支撐一瞬,掙紮兩下便應聲倒地。

太子接著替秦王解惑:“陛下耗費二十載與世家朝廷爭鬥,眼見成效,連追隨他起勢的隨國公都有意將獨子養的不思進取,以求聖上寬心。你為了拉下孤,接受了無數世家拉攏,企圖以這些世家搬倒孤......大哥,動動你那腦子,仔細想想崔家吳家為何要選你?不選孤?”

“老三......老三......”

秦王聽了蕭寰方才的那一番話早就渾渾噩噩,如今又見崔十一倒在他身後,血漬蔓延一片,甚至滲到他靴底。

他渾身都止不住的恍惚了一下,他不想聽下去,太子卻不放過他。

“因為,那些世家都是孤看不上的,都是孤登位之後注定要鏟除的。”

崔氏吳氏前些年想著無數法子投靠血脈尊貴的太子,可太子是皇帝親手教出來的,自然明白世家於皇權的威脅,他一個都沒受著。

這群世家眼見家族越發薄弱,在朝廷上說不上話,這才惶恐至極,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投靠了秦王。

真相往往都這般簡單,隻是當局者迷,亦或是秦王真看不破?

他不願看破罷了。

秦王望著麵前的太子,再看看身後神色從容的蕭淵,他被人以一種屈辱的姿勢郎踉蹌著被人製服在地。

頓時眉宇間皆是疲憊,像是被太子那一番話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大郎!大郎!”當徐貴妃被人帶來殿內時,她哭哭啼啼的朝著兒子跑過去。

“你們放了他!”

“你們抓他做什麼?他還不是為了救陛下!意圖謀反的明明是太子!”徐貴妃尖叫著,這段時日她被囚於深宮,早就驚恐不堪,如今瞧著也比蕭淵好不到哪兒去,掩飾不住的衰老之態。

她見到簾幔之後還活著的蕭淵,則是立即不顧懷裏的兒子,哭哭啼啼地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