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就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他懂個屁!
傅丹薇很想問一句,康熙時期的其他阿哥們,如今可否安好。想了想,到底沒有作聲。
“汗阿瑪還是給曹家網開了一麵,允曹頫繼續任織造一職,好讓他償還欠債。誰知他連布都織不好,供上來的料子居然脫色!你看,嘖嘖,唉!”
弘曆嘴往下瞥,很是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傅丹薇忍不住了,狀若好奇地問:“那後來進貢的料子,這個問題解決了嗎?”
“呃!”弘曆說得太高興,一下卡了殼,幽怨地看了傅丹薇一眼,很不滿她的問題。
不過,弘曆見永璉吃完烤年糕,乖巧地依偎在傅丹薇身邊,睜大眼睛認真聽得津津有味。而糖罐子則撅著屁股趴在塌上,自顧自在玩布老虎打架。
屋裏香甜溫暖,屋外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妻兒伴隨左右,一樽清茶,幾句清談。
弘曆仿若體會到鍾鳴鼎食曹家的那份雅,不由得來了興致,細細說起了當年的一些事。
“李煦被罷官之後,年希堯的妹夫胡鳳翬接替了蘇州織造之職,不過幾月餘,就與妻妾一起畏罪上吊自殺。後來高氏的阿瑪高斌接替了這個職位,輾轉布政使等職,後來調任江寧織造。”
傅丹薇歎息,隻幾個月啊,又是一句說不清楚的畏罪自殺。
“高斌......”弘曆的話含糊起來,高斌接替之後,進貢來的布料,照樣脫色。
“年希堯就不一樣,他是真有本事,年家被抄家革職,年希堯很快重新複起,領了管著燒製官窯的差使。燒製出來的碗碟杯盞,尤其是琺琅彩,很得汗阿瑪喜歡。我看著也好,不用靠著從西洋采買顏料。琺琅彩的顏色,比以前豐富多了。”
傅丹薇垂眸沉吟不語。
高斌是雍正心腹,高氏被他親自提為側福晉,主要也是因著高斌。高斌正式出任江南河道總督,高氏就跟著升了份位。
若是高氏有了孩子,如今弘曆的後宅格局,隻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弘曆停頓片刻,低聲說道:“總歸是汗阿瑪太過嚴苛。汗瑪法當年禦下溫和,臣子們欠戶部的銀兩,雖追繳過,終究沒有下狠手,還不出來的,最後也就罷了。無論是曹家,李家,其他皇叔們.....原本無需落得如此下場。”
傅丹薇聽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怪不得弘曆一直崇拜康熙,上位之後馬上推翻了雍正的改革措施,甚至將與雍正鬧了許多年的兄弟們,給他們一一平反。
等到仁慈了十多年之後,乾隆發現不對勁了,那些在雍正時期被嚇怕了的官員,沒多久就故態複萌。端看大清上下接連不斷的盜竊,搶劫案子就能看出,這些官員的懶政。
仁君乾隆說翻臉就翻臉,借著富察皇後薨逝的時機,大肆清洗,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放過。
《紅樓夢》裏的放印子錢,在朝堂上比比皆是。
官員從戶部借了銀子,轉手放了出去吃高利息。康熙對他們挺寬容,還不出來就算了。
當年雍正還是阿哥時就清繳過一次,被官員聯手起來,在康熙麵前去哭訴,最後康熙出麵,讓雍正收了手。
比如李煦就曾把蘇州織造賣人參的幾十萬兩銀子,拿去放了銀子錢,最後朝廷查下來,再趕緊湊出補了上去。
傅丹薇看著一心要做仁君的弘曆,不鹹不淡說道:“我曾聽過一次閑話,說是當年的八福晉善妒。因著李煦在蘇州買了五個女人送進了八貝勒府,八福晉方鬧了起來,傳出來善妒的名聲,這件事可是真的?”
弘曆頓住,半晌都沒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