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就不是自己應有的狀態,難道隻因那三分相似的側臉,心中仍帶著一份愧疚感嗎?還是她那如初春寒枝上綻放的第一抹新嫩般的生機?她渾身躍動著清泉般的清靈和純淨,在這亂世紛爭的年代,是如此的突兀而格格不入……
上官瑾突然覺得腦中的思緒有些混亂,理不出個所以然,再加上那日當街遇刺的事情還在處理中,若是不給尹玄陌一個交代,怕是說不過去,眾多的事情壓在腦中,上官瑾索性將剛剛的異樣拋在腦後不去想……
晌午過後,沐夕顏半倚在床榻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來回忙碌收拾的小紫,腦中卻已走了神兒:若是沒猜錯的話,上官瑾抱她進房的舉動應該很反常吧!沐夕顏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看來此次的計劃還是有效的,上官瑾,看著吧,我要用炎炎烈火,融掉你冰峻冷酷的外表,偷到你的心,再將你那高高在上的自尊狠狠的踩在地上,心疾不痛,腐蝕掉你的心,才會讓你生不如死……
“小紫,王爺府這麼大,隻有寧夫人和如夫人兩個嗎?王爺年紀也不小了,都沒有納妃嗎?”沐夕顏漫不經心的問著。
“回莫姑娘,瑾王爺兩年前納過一位王妃,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過逝了,後來皇上勸過王爺納妃,但是王爺都推掉了,也許是對王妃舊情未忘吧!”
“舊情未忘?”沐夕顏未語,隻是眼底劃過一絲冰冷的嘲諷……
小紫沒有注意到沐夕顏眼中一瞬的變化,繼續道:“莫姑娘,小紫是一年以前才進府的,具體的也不太清楚,不過府裏的夫人除了上午來的兩位夫人外,還有一位憐夫人……”
“憐夫人?”應該就是當年陷害她的憐兒了,沐夕顏輕聲道:“怎麼沒見過那個憐夫人,是不受寵嗎?”
“也不是不受寵,因為兩年前一個夫人私自為一位打入廢園的夫人送補給品,被王爺發現後下了禁足令,因此憐夫人常年呆在憐香園,所以姑娘未曾見過她……”
被下了禁足令?她的心機如此之重,豈能安分的待在憐香園,若她陷害於我是因為愛上官瑾,那又豈會對上官瑾下如此罕見的劇毒?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而打入廢園夫人,應該是媚兒!沒想到媚兒竟然還活著,折磨過我的人,我又豈會留她存活在世上!沐夕顏下意識的撫上鎖骨處,雖然鎖骨處已無任何痕跡,但是當初噬骨般的劇痛卻清晰的刻在了她的腦中,痕已無,但恨,卻忘不了,媚兒,憐兒,你們的日子不多了,好好的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墨染天際,漆黑籠罩大地,喧囂塵世重歸寧靜,萬千燭火星星而燃……
小竹端起淨過臉的銅盆,輕聲問:“莫姑娘,天色不早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奴婢就先下去了……”
沐夕顏側過腦袋,點了點頭道:“你和小紫辛苦一天了,快快去休息吧,依依也要睡了,沒有事情的話就不要前來打擾了,依依睡夢中被吵醒會不高興的……”沐夕顏說著淺淺的笑了笑……
“是……”小竹吹熄燭燈,端著銅盆離開了房間……
房門“吱。”的關上,小竹的腳步聲漸漸遠離,直至消失不見,除窗口處投入的淺淡月光外,一切都是毫無生機的漆黑,沐夕顏睜著眼睛望著床頂的羅帳,黑暗中的那雙眼睛就像繁夜的星子,明亮璀璨,璀璨中寒光閃閃……
約莫半個時辰,沐夕顏坐起身,朦朧的月光靜靜的籠罩著她,她利落的起身,在行囊中翻出一身黑色夜行衣,迅速的穿在身上,動作嫻熟而敏捷,仿佛胸口的傷勢並不影響她……
蒙上麵,沐夕顏在窗口向外四下張望,此時天色已晚,多數人已睡下,燈光盡滅,四周隻有窸窣的蟲鳴聲傳來,沐夕顏悄悄拉開房門,縱身躍上房頂,黑色的夜行衣融入在漆黑的夜色中,憑著以往的記憶,迅速的朝憐香園而去……
目的地越來越近,沐夕顏腳下的步履放的更輕,俯下身子緊緊的貼著房上的磚瓦,沒多久便停下了腳步,沐夕顏耳朵貼在磚瓦上聽了片刻,房內沒有絲毫的動靜,想必是睡著了,沐夕顏輕輕的掀開一角的瓦片,仔細看著漆黑一片的房內,片刻後,沐夕顏眼睛大睜,眼中帶著疑惑之色:房內竟然空無一人!
夜色已濃,這麼晚了她怎麼會不在房內,這個女人果然有問題!她給上官瑾下的毒藥是來自西域,莫非她真的和西域之人有勾結?而她這麼晚了不在房內又是幹什麼去了?是去見西域的人嗎?難道西域的人還在京城?越來越多的疑團浮現在腦中,而解開謎團的關鍵便是憐兒,沐夕顏眼中寒光閃現:憐兒啊……憐兒……你到底有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