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笑笑感覺有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自己頸窩,讓她一瞬間愣住了。
林聿川,是哭了嗎?
溫笑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脆弱的林聿川,從他們兩人認識起,林聿川就一副做什麼事都勝券在握、遊刃有餘的樣子。包括他反悔禁欲,在她麵前學狗叫,都是那麼坦坦蕩蕩,連猶豫都沒帶一下的。
可這樣的他,現在在自己麵前,展示了他全部的脆弱。
溫笑笑雙臂環住他,將他抱緊了一些:“沒事的,學長肯定會好起來的。”
“嗯……”
“你之前不是說清淨寺很靈驗嗎?明天我去廟裏給學長求個平安符吧。”以前每年過年,溫笑笑的媽媽都會去廟裏燒香,溫笑笑自己卻一次沒有去過。這個時候她忽然領悟,從前她不信神佛,不是她真的不信,而是她還太年輕,經曆得太少了。
人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寄希望於一些玄學。
林聿川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今天林聿川似乎很沒有安全感,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要緊緊抱住溫笑笑,才肯閉上眼睛。第二天早上,林聿川去了醫院,溫笑笑則真的去了清淨寺。
清淨寺在A市是一個很有名的寺廟,溫笑笑讀書的時候來爬過清淨山,但爬上山她也沒有進過寺廟。今天她遇到事了,就跑來寺廟裏求神拜佛了,菩薩是不是會覺得她一點誠意都沒有啊?
為了彰顯自己的誠意,溫笑笑特地買了一根最高的高香,讓僧人幫自己點在了寺廟前的大香爐裏。
燒完香,她又去求了一個平安福,才從清淨寺上下來。
謝學長昏迷了兩天,第三天終於醒了過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出了重症監護室之後,溫笑笑跟著林聿川去醫院探望了謝學長。
她買了一個大水果籃,一箱牛奶,一束鮮花,差點和林聿川兩個人都抱不下。
他們到的時候,病房裏是謝學長的太太在陪護,溫笑笑之前聽林聿川說她已經懷孕了,就有些擔心朝她的小腹看過去。
因為月份還小,她的腹部並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溫笑笑聽說懷孕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難怪學長出事他們都沒人敢告訴她。
“你們坐著聊吧,別一直站著。”
溫笑笑見謝學長的太太要給他們搬椅子,趕緊自己上去接了過來:“我自己來就好。”
林聿川看了溫笑笑一眼,想上去幫把手,就聽半躺在病床上的學長在問他:“避雷設施他們改了嗎?”
這次他和施工隊發生爭執,就是因為發現他們沒有按照標準設置避雷帶。雖說他們修的是古建築,但不代表古建築就可以不避雷了。
“放心吧,寶頂、正脊、垂脊、鴟尾都重新安裝了,下部的避雷網我也檢查了。”
“還有……”
“工地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會盯著的。”林聿川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好好養病。”
“對啊,小命都差點沒了還惦記著工作。”學長的太太也在旁邊埋怨了他一句。
這次出事大家都瞞著她,她本來就還沒消氣,學長這會兒也不敢造次,聽她這麼說他立刻就改了口風:“你說的對,我現在隻想好好養病。”
他說著,看了林聿川和溫笑笑一眼:“我還要等著去參加學弟的婚禮呢。”
溫笑笑見他看過來,便朝他笑著道:“歡迎學長大駕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