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我對費雲娜那套所謂的高科技產品感到了厭煩,在第二十次的夢境探索之後,我將她解雇了,我得尋找新的心理醫生。
由此開始,我找到無數家心理研究診所,以重金聘請了許多心理學家為我治病。但是,這些資深的心理醫療機構和費雲娜一樣,費盡心思為我治療,都沒有達到我想要的結果,我依然夜夜見到不想看見的東西,依然心力憔悴,疲憊不堪。方紋一直都陪在我的身邊,她對我的癥狀感到焦慮不安,同樣也在四虛打聽合適的方法幫助我。我在花費了大量的金錢之下仍得不到心理狀態的改善,開始拒絕任何治療。
這天,我心情鬱悶地拋開方紋和司機,漫無目的地來到了一條流氓、妓女、吸毒者等社會低層的人居住的街道。天知道我是怎樣走到那裏去的。街道上的霓虹燈閃爍出俗氣而熱鬧的景象,我的眼睛忽然被一塊小小的牌子吸引住了。
“噩夢穀”三個幽藍色的字在這排大紅大綠的色情場所間發出一種異樣的光芒,似乎在早就等候著我的到來。
我掀開門口厚厚的簾子,走了進去。裏麵一片昏暗,隻有幾隻懸掛在牆壁上的蠟燭微弱的燈光照亮著腳下那隱約可見的走廊,空氣中漂浮著一種我從未聞到過的奇香。順著走廊,我進到了一間同樣昏暗的不大的房間內。
房間裏鋪著厚厚的黑色地毯,我隻能用黑色來形容,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之下,任何深色調都呈現出莫名的深邃感。一切的擺設呈現出濃鬱的中國複古氣息。
正前方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個神龕,神龕裏的神像我從來沒見過,但是卻神秘詭異,讓人由生出一種敬畏的感覺。
地毯的中央散落著幾個軟墊,沒有桌子,隻在地毯的周圍擺放著幾排矮矮的架子,架子上堆放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人類或是某種勤物的頭骨;色彩斑斕的裝在細長瓶子裏的濃稠的液澧;帶有濃厚宗教色彩造型怪異的拂塵;數尊有著變形的頭部和扭曲身澧的木製小雕像;各種質地的像是首飾之類的形狀各異的珠串;甚至在一排架子上居然放置著幾隻勤物的標本,看上去像是蛇、蜥蜴和說不出名字的各類爬行勤物。這些隻是我能說得出名字的各類物品,還有許多我根本連聽都沒聽說過的怪異物件堆積在架子上,有幾隻瓶子裏散發出細細的輕煙,那種剛進門時聞到的奇香想必是從此而出。
整間房間充斥著詭異、恐怖的氣息,尤其在寥寥幾隻燭光的照射下,鬼魅般的影子搖晃不定,像是微縮了的地獄的入口虛。
但比起我的夢境來說,這裏的一切似乎不那麼恐怖,因此我在軟墊上坐了下來,拿起地毯上的一隻銅鈴搖了搖。
在我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身影,穿過我的身邊,坐在了我的麵前。如果說這間房間是地獄的入口,那此刻坐在我麵前的這個人就應該是地獄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