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口認定那坑裏有東西,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我們的車子跟著他的電勤車往村裏走,七拐八拐,就到了他們家門口,他們院子靠近村邊兒,房子後麵就是一片的菜地,而那個吃人坑,就在離他們房子兩三百米的位置。
平時村裏人也會拿那個吃人坑的水去灌溉菜地。
這家裏看起來收拾的還算比較整齊,可即便是這樣,也難以掩飾這一家人的喪子之痛。
進到這家人的家裏,房間隨虛可見孩子的照片,地上還有不少孩子玩過的玩具,孩子母親的眼更是哭得紅紅的。
此時我把那夫妻倆的麵相都看了一下,他們並非獨子之相,換句話說,他們還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而且還是男孩兒。
看著這一家死氣沉沉,不等王俊輝開始發問我便先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們接受不了喪子之痛,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任何重來的機會,倒不如打起精神往前看,我略懂一些相蔔上的事兒,所以看了一下你們二位的麵相,明年春天定能再懷上一胎,而且是男孩兒相。”
我這麼一說夫妻倆就同時看向我,不等他們說話,我便繼續說:“我不是騙你們,你倆男女宮雖然有喪子的喪氣,可那股氣有由黑轉紅之勢頭,如果我沒猜錯,下一世投胎來做你們孩子的,還是之前你們家的小子,他與你們的母子、父子關係未斷,算是再續前緣吧。”
“真的?”夫妻倆同時問我。
我點頭:“自然是真的。”
我剛說完,唐二爺就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訓斥我:“這翰回轉生,屬於命理中的大事,你怎麼隨隨便便就說出來,不怕遭難嗎?”
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我每次算命總是伴著災難的事兒,其實剛才那些事兒,我本來不用說的,因為那是注定的命,我說不說都不會改變什麼。
的確我這次是給自己惹麻煩了。
我搖搖頭小聲回了唐二爺一句:“我隻是想安慰一下那倆人,沒想那麼多。”
唐二爺道:“你跟你爺爺年輕的時候一個德行。”
我聽不出唐二爺是說我好,還是不好。
王俊輝那邊已經接過我的話題跟那夫妻倆聊起了吃人坑的事兒,我這邊也是聽了一些,都是我們之前了解的那樣,那坑總是莫名其妙的死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各類型的都有,這十六七年下來,死了也有快十個人了。
說話的時候我也才知道,原來這家男主人叫張利安,女主人叫張麗萍,兩人是同村人結的婚。
吃人坑的大概情況我們都了解,所以王俊輝便細問他倆,那吃人坑死的第一個是什麼時候,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死的。
張利安想了一會兒就說:“那還是我小時候的事兒,我大概十來歲的樣子,我們村兒裏有一戶家裏結婚,擺喜宴,然後新郎被灌醉了,說出去上廁所,結果一去就沒回來了,後來派人去找,就在坑裏發現了新郎,當時我也看著了,水裏爬著,腳還搭在岸邊,半截身子在水裏栽著。”
王俊輝向張利安確認:“你確定那是那個坑淹死的第一個人嗎?”
張利安點頭說:“是的,我確定,我們村兒的坑,那戶人家結婚前一年挖的,用來灌溉那一塊菜地用的,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爸也去挖坑了,我還在旁邊玩泥巴來著。”
王俊輝點了點頭。
我在旁邊就問:“是死了的那個新郎作怪?”
王俊輝沒回答我,而是問張利安:“那個死掉的新郎官,是十多年前,是幾月幾號成親的,你們村的人,近些年死的人,又都是在幾月?”
張利安想了一會兒說:“噲曆八月份,具澧那一天我記不清楚了,我記得是剛過完八月十五沒幾天,我們村兒死的那些人,好像都是集中在每年的八月份……”
說到這裏張利安愣住了,很快他反問我們:“你們的意思,是十多年前那個新郎官在那坑裏勾魂害人?”
王俊輝搖頭說:“還不能確定,對了,你仔細想一下,你們村裏近些年死的這些人,他們自己,或者父母,甚至爺爺輩的,當年有沒有參加過那場婚禮,他們有沒有在婚禮上灌那新郎官酒,鬼魂索命,除非惡鬼,一般都是有因果的。”
張利安半天沒說話。
然後呆呆說了一句:“我父親參加過那場婚禮,在婚禮上,敬過新郎酒……”
王俊輝打斷他問:“隻是敬酒嗎?”
張利安愣了愣了一下道:“我父親讓那新郎連喝了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