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過, 不高興, 你也沒關係嗎?”王知遠問。
宋意融鼻頭有點酸, 喉嚨滾了滾,說:“可我沒辦法。”
“我們都一樣,你應該也明白,性取向是很難改變的,喜歡上同性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它並不受控,”王知遠語重心長,歎了口氣,“要是你也走了,你又要讓周朗再去愛誰呢?”
“他叫我一聲哥,我就真的把他當弟弟看,說的話肯定也是要偏心於他的,”王知遠說,“我不想看到他太痛苦。”
宋意融垂著眼,臉色很蒼白,但坐在椅子上,聽得很認真。
“他性格很倔,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王知遠慢慢道,“我的建議在一定程度可能會過於片麵,或許你們可以自己去聊一聊,看看他是怎麼想的。”
“畢竟,愛情是兩個人的事。”
不知道宋意融有沒有聽進去,他摩挲著食指,頭發遮住他溼潤的眼睛,低聲道:“我再想想。”
晚上,周朗來找宋意融。
一隻腳剛跨進門,貓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出來,蹬起腳往他身上一撲,很熱情地用臉蹭他的手臂和衣服,周朗手掌住貓的腦袋揉了揉,輕輕把它放到地上,轉而去找自己想見的人:“宋意融?”
廚房沒人,周朗又繞到臥室,門半闔著,他又叫了一聲宋意融,然後慢慢推開門。
抹茶綠的窗簾束著,窗外的夕陽能肆無忌憚的照進房間裏,然後被窗框分割成一塊塊的橘色陰影。
宋意融背對著門,手臂往上抬脫掉短袖,在橘子色調的陰影裏彎下腰,潔白的背彎出一道極柔軟的弧線,隨後被灰色的睡衣遮擋住。
背的曲線太晃眼,宋意融轉過身來,周朗才看見他短了不少的頭發,額頭露出來,幹幹淨淨的模樣,然後朝他笑了笑,“你轉過去,我要換褲子了。”
周朗聽話地轉過去,喉結上下滑動,低聲問:“怎麼剪頭發了?”
“不好看了嗎?”宋意融赤著腳走到他身後,再開口,聲音已經離周朗的耳朵很近,熱氣噴灑在他耳朵上。周朗耳後的汗毛立起來,皮膚一片滾燙,咽了咽嗓子,回他:“沒有,怎麼都好看。”
宋意融得了滿意的答案,從後抱住他的腰,一下下啄吻他的後脖頸,那塊皮膚被親得些微溼潤。
周朗渾身僵直,下意識回手去攬宋意融的腰,卻觸碰到一手滑膩的軟肉,宋意融踮起腳,湊在他耳邊悄聲說:“沒穿。”
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如丘比特的箭,一下射中周朗的腎上腺素,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像悶雷,轉過身來,周朗卻隻是伸手碰宋意融的頭發,問:“怎麼了?”
“是不是不高興?”他問。
宋意融避開眼神說:“哪有。”
周朗抱著他,手沒有亂摸,說:“不要不開心。”
宋意融鬆開手,從周朗懷裏鑽出來,走回床邊,自顧自地低頭穿褲子。
他眉眼生得冷淡,沒有表情的時候,曖昧多情全都在他臉上找不見。
周朗走近幾步,去牽他的細手腕,宋意融沒躲,抬起眼皮來看他,說:“我想和你聊一聊。”
“聊什麼,”周朗說,“我都聽。”
宋意融看著他,目光不移,說:“周朗,我們還沒在一起,對嗎?”
“嗯。”周朗低聲應道,“你不想……”
宋意融眼睛一酸,話音都有點打顫,“所以,我要是想走,隨時都可以走的吧。”
周朗向前傾身,一下捧住宋意融的臉,用力摩挲他的耳廓和側臉,啞聲說:“不是。”
指腹粗糙,碰得他的臉都有點疼,宋意融眼睛不移,看著周朗,眼眶已經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