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害怕。”
“奴婢沒想過李公子會落了水,奴婢都不知道李公子是不是在追趕奴婢的時候才落水的,可李家,真真實實的辦起了喪事。”
“若是因著奴婢,才害死了李公子。”
說到這裏,阿顏“害怕”地在裴湛懷裏縮起了身子。
“您說,李家會不會讓奴婢一命換一命?”
“可奴婢還不想死。”
說完後,微微躬起身子,拉著裴湛的袖子,一臉無辜天真的模樣。
卻也哭花了臉。
“所以,你才想起來本王。”
他竟然覺著有些恍惚,隻是並不想再嚇著她,他才壓下了心中的憤怒。
李評宏是該慶幸死在了湖裏,要不然,他定叫他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怎能叫才想起殿下。”
阿顏半哭著嗓音,抽泣間,繼續說道:
“您都不知道,發生那事的時候,奴婢便想著,若是真的被那人得了逞,奴婢定是沒有臉再見殿下的了…”
不過要她說出她或許會一頭撞死之類的話,還是怎麼也說不出口,螻蟻尚且偷生,她便是真的失了所謂的清白,也隻有叫歹人去死的念頭,她是萬不會尋短見的。
隨便說說也不行。
“可如今,奴婢好像闖了更大的禍。”
說起來,李評宏也算裴湛的表兄弟了,雖然表的有些遠。
一聲輕笑,裴湛用手指抹了抹她的眼淚。
“李評宏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李評宏此人,他是知道的,愛逛勾欄楚館也就算了,還愛強搶民女。
他曾就聽聞,有良家姑娘被他逼下了護城河。
“至於李家,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李家早已沒落,更不用提李評宏早已經沒有什麼名聲可言。
死了,也幹淨。
夜訴人情,阿顏哭著哭著,便窩在人懷裏睡著了。
其實,她也是真的累了。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著實有些多。
…
翌日,
等阿顏醒來時,身側早已經沒有了人,腿間還因為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口中幹澀,起身倒了口水喝,吞咽時,卻覺著嗓子疼。
也搞不清她是昨夜哭啞的,還是喊啞的。
簡單收拾完後,起身打開房門,冬日暖陽,總是更養人一些。
她竟然有種錯覺,好像,她和裴湛是真的一對,仿佛,昨夜,她真的是隻一心依靠裴湛的弱女子。
做戲做久了,戲中人早就成了戲外人。
“你怎麼在這?”
還沒踏出門口,便聽見這話裏帶著驚詫的聲音,阿顏轉過頭來,眯起眼,原是故人。
是做著男子裝扮的楊安榆。
一身盔甲裝,腰間別著一把長刀。
“見過楊姑娘。”
見她這麼坦蕩,楊安榆倒是顯得急促了許多,走近時,有些不知所措地拿手指了指她。
“這是軍營,你一女子怎會在這?”
阿顏覺著好笑,反問道:
“楊姑娘不是女子嗎?”
“我能保護自己,你能嗎?”
“你來這,隻會給裴大哥拖後腿。”
裴大哥?
裴湛什麼時候多了個小妹?
見楊安榆半踮腳尖,探著腦袋,想往屋子裏望。
她又起了捉弄之心。
“楊姑娘不用看了,裏頭沒人。”
見她略微鬆下一口氣後,阿顏才又故意補充道,
“殿下方才離開了。”
等她話音落地,果見楊安榆眼底少了慶幸,多了失望。
其實,她和裴湛的關係,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為何還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