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紛擾皆離她遠去,紀朝清這時候很難再想起來報仇的事,也不想去計較沈獨白對她的趕盡殺絕,她此刻真的隻想默默與沈均坐著,即使他話不多,她也高興。
她真覺得高興,好像外麵即使山崩地裂也和她沒有關係。
沈均:“我雖為化神後期,但是此地山崖陡峭,且怨氣太深,我需要在崖間插入憑借之物,以防上去的途中遭遇不測。”
紀朝清道:“這山崖當年是我一扇劈出來的,崖底的情況我比你了解,你放心去。”
說著,紀朝清慢慢停了下來。她一直都能嗅到一股幾不可察的火藥味,原以為是麵前的火堆所致,仔細分辨卻發現並不是如此。
哪裏來的火藥味?
就在這時,隻見遠方的天空上突然炸起一道極小的煙花,隨即無數極小的煙花跟著亮起。
紀朝清功法全失,卻也能隱約看到,便興奮的站起身,快步往洞口跑去。
沈均跟在她身後,伸手在她眼前抹了一下,紀朝清便清楚的看到遙遠的崖上亮起無數煙火,煙火燦爛明亮,是深夜裏最耀眼的所在。無數的凡人們正在煙火下許願,祈求神明能夠聽到他們的願望。
紀朝清看了一會兒意識到:“沈均,已經是年大年初一了!”
沈均有些不太理解紀朝清的話,但是既然她高興,他也高興。
知道沈均不太明白大年初一的意↑
她的容貌美的肆無忌憚,如今隻一根紅絲帶豎起頭發,竟然也依舊美的驚心動魄。
紀朝清突然抬起頭和他對視,沈均這才意識到他方才竟然有些癡了。
他下意識避開紀朝清的視線:“這紅絲帶為我血脈鑄成,隻要我活著,便能保你不受我等級以下任何危險的侵擾。”
有了化神後期的血脈,受他庇佑,她豈不是也能在世間橫著走了?
比起紀朝清的紅包,沈均的禮物可貴重太多了。
可紀朝清全身上下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她思索片刻,將自己胸`前一直掛著的岐白小神像摘下來,戴到了沈均脖頸上。
“這是我的守護神,今天就送給你啦!希望以後它能保護你!”
沈均低頭看向懸掛在自己胸`前的雕像,那雕像上還有屬於另外一個人的體溫,那溫度如同火焰般傳到他身上,讓他不由自主的身體顫栗。
這一刻,沈均突然想起了那對做糖人的商販夫婦。紀朝清說夫妻便是一輩子要在一起的人。
沈均心想,紀朝清也是他想要相伴到老的人。
“阿紀,我想……”
沈均正要說話,紀朝清突然指著不遠處道:“那是什麼?”
沈均下意識看過去,隻見不遠處有道冷光忽明忽暗,在黑暗中,讓人覺得不詳。
沈均皺眉:“我體內的力量,對它有感應。”
沈均的體內的力量來自於陣眼,那便是陣眼對那東西有感應。
紀朝清道:“去看看!”
二人過去,隻見那明滅的光芒竟然是從一個人身上傳來的,那人背對著他們倒在地上,腰間的血肉已經盡數消失,隻剩下脊椎在苦苦支撐。
他身邊跌出來一顆夜明珠,正在黑暗中發出幽光。紀朝清方才看到的光芒便是它發出來的。
撿起那夜明珠,紀朝清仔細打量,發現越看越覺得眼熟。
紀朝清正準備上前去查探此人的臉,卻被沈均攔住,他過去,將人翻轉了過來。
隻見這人麵色慘白,出氣多進氣少,胸膛起伏劇烈,腰部的血水已經凝固,他已經要不行了,即使是大羅金仙來此,也救不了他。
紀朝清看到這人的臉,麵色微變:“成歡!你怎麼在這裏!這是怎麼回事?”
崔成歡,醫穀嫡傳弟子,是當年主動請求陣眼入體的弟子之一,後來紀朝清閉關之前,隻聽說他四處遊曆,到處治病救人。
沒有想到多年未見,一見麵竟然是這般光景。
聽到有人喚他名字,崔成歡有了些意識,他緩慢睜開眼睛,看到紀朝清,當即激動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快!快……”
紀朝清見他神情緊張,連忙道:“別著急!冷靜下來!”
崔成歡呼吸更加急促:“快!祝師兄還在北境,有魔物發現了我們體內的陣眼!他們要殺了我們!祝師兄還在那裏!靈族……靈族也要殺他!”
他的麵色越發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