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入魔的竟然會是沈均。
那個第一次見麵,就如同雪山般沉寂冰冷的人,入魔了。
紀朝清清楚,入魔之人大多沒有理智,她不能確定沈均是否還有理智尚存,於是她問:“沈均,你怎麼了?”
沈均靜靜的看著紀朝清,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阿紀,你心裏真的想殺沈獨白嗎?”
他的聲音依舊冷清,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仿佛眼睛裏的猩紅與黑暗都是紀朝清的錯覺一般。
見紀朝清沒有立刻回答,沈均又問了一次,隻是這一次,他的語氣可就沒有那麼好了。
紀朝清看他眉眼隻見泛起瘋意,一時間有些拿捏不住沈均想要的答案是什麼,於是她謹慎的問他:“你覺得呢?”
沈均輕笑了一聲,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從他衣領處的皮膚伸出,不斷的往臉上爬去。
很快的,沈均的臉上便爬滿了黑色的紋路。
他實在是美麗,周身的氣質又太出塵,於是這黑色醜陋的紋路,便像是美好的花上的裝飾,沒有絲毫影響花的美麗。
紀朝清想要去拉沈均,卻被他側身躲過。他冷冷的站在不遠處,看向紀朝清的眼神,同他看別人沒什麼區別。
其實從來都是如此,從紀朝清遇到沈均開始,他的功法就比她強大,隻要他不想,紀朝清絕對不可能會碰到他。
隻是紀朝清太習慣同他拉拉扯扯的,於是就忽略了這一點。
如今,他不讓她靠近了。
沈獨白站起身笑道:“朝清,輸的人似乎是你。”
紀朝清的眼神冷了下去,她原本覺得讓沈均現在就殺了沈獨白有些可惜,畢竟她的局才做了第一步,沈獨白才開始身敗名裂,剛剛嚐到她的痛苦就讓他死,太可惜了。
如今紀朝清卻沒那麼多想法折磨沈獨白了,她不喜歡沈獨白多次刺激沈均,讓沈均入魔。
“沈獨白,你真讓人討厭。”紀朝清用靈力化出一柄長劍,“他不殺你,我來殺!”
紀朝清正要對沈獨白動手,卻聽到沈均道:“紀朝清。”
紀朝清不明白為什麼沈均會突然性情大變,甚至走火入魔。
為什麼沈均明明知道了她對他做的一切真相,卻還會來找她,來找她卻不願意原諒她,不顧天雷威壓來救她,卻不相信她的話。
他將她護在身前,卻不讓她碰他。
為什麼?紀朝清不明白。
沈均:“你到底想要什麼?”
紀朝清迷茫了,她覺得自己好像並不了解沈均,沈均希望她要什麼呢?他怎麼變得這麼奇怪?入魔會讓一個人性情大變嗎?為什麼裴一鳴還能保持理智?是因為裴一鳴並沒有徹底入魔嗎?
紀朝清用非常非常堅定的語氣說:“我要殺了沈獨白。”
聞言,沈均勾唇,然而他的眸子裏卻並沒有任何笑意。
他似乎並不滿意紀朝清的答案,周身的氣息更加的冷,一股強大的威壓自他身上散出,無差別的攻向所有人。
他的周圍開始結冰,自他的腳下開始,深厚的冰向方圓百裏間蔓延,無數的房屋街道,皆被覆蓋上了厚重的冰。
緊接著,天空開始飄雪。
百姓們不明所以的從房子裏跑出來,發現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冰與雪,一時間驚恐非常。
靠近南疆的長清宗地界,千年以來從未下過雪,也沒有結過冰。
修士們開始瘋狂的砸紀朝清設下的結界,無他,沈均身上的氣息太冷了,像是雪山深處最冷的所在,無孔不入,好似來自骨子裏的冷意。
普通的修士們皮膚已經被那股冷意凍的潰爛,厲害一些的努力抵禦,卻也支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