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在一開始的崖底遇到紀朝清開始,沈均的心跳聲便開始有力的跳動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跳聲雖然沒有一開始那樣又快又急,但是平穩健康極了,再也不像他當初孤身一人時的死寂。⑨⑨

紀朝清看著往事,一開始還忍不住笑,後來當在大季國裏的時候,李明洛用袖劍穿過沈均的胸口,她便突然笑不出來了。

原以為那次沈均的傷看上去嚇人,實際上並沒有危及生命,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痛苦,甚至差點沒命。

可他並沒有在意這些,他一路追向紀朝清,生怕追丟了她。

往後一次又一次,紀朝清幾乎每次遇到的危險,都是沈均不顧性命的救他。

她看著他為她焦慮,看著他為她難受,他毫不猶豫的隨她一起跳下懸崖,用自己的身體做肉墊,用血為她驅逐崖下妖獸,隻求護她一命。

當時的紀朝清在做什麼?她當時正在思索,怎麼利用沈均,才能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那時她和他在崖下一起過了春節,她為他包了小紅包,她故意想和他拉進關係,隻是為了利用他。

其實沈均未必看不出端倪,但是他下意識的去拒絕懷疑紀朝清。

紀朝清一直依稀記得,她和沈均在崖下發現崔成歡之前,沈均似乎有話要對她說。

當時的紀朝清並不在意這句話,如今她才知道沈均要對她說什麼。

他在心裏對她說:“阿紀,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

而這句話被紀朝清打斷了。

後來沈均為救紀朝清而殺人,他從未殺過無辜之人,他的行為與思想相違背,於是他很痛苦,覺得自己惡心。

紀朝清便開始有意識的去扭曲沈均的思想,她告訴沈均,他做的都是對的,她用一句“斬惡”作為遮羞布,鼓勵沈均殺人。

其實很久以前她就開始歪曲沈均的想法了,早在鼓洲,紀朝清對那兩姐妹的悲慘遭遇並沒有那麼多的感觸,她在誅邪之戰中經曆的太多,看到的也太多,除了順手幫她們兩個報仇之外,什麼想法都不會有。

她之所以對沈均說鼓洲百姓的惡,說太尉府的腐朽,說丞相顧斐然的無恥,就是為了去改變沈均的想法。

她那時就已經決定讓沈均成為她盛放陣眼的容器,不僅如此,她還要沈均成為她手中的一把聽話的刀。

後來在北境,沈均也的確如她一開始預料的那般,逐漸變得暴虐噬殺。他在萬年生命裏的一切仁慈與悲憫被推翻,他被自己強行壓下去的、對世間的困惑和迷茫湧了上來,這些陌生又恐怖的情緒讓沈均無措。

在他無法為自己排解的時候,一股殺人的欲望引導著他去排解自己的情緒。

紀朝清感覺到他根本控製不住這股殺人的感覺,而他無法自控的原因是他身體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股戾氣。

沈均也察覺到了,可他來不及去仔細思量,因為紀朝清又出事了,她偷偷來到了北境。

藺儒胥騙沈均說紀朝清不小心落入了祭台,沈均即使知道這可能是假的,但是他怕是真的,他在祭台附近察覺到了紀朝清的氣息。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祭台裏麵是關於神明均的一切,也就是這一回,沈均的記憶逐漸蘇醒。

他想起了自己在靈族經曆的一切,他想起來紀朝清的過去,他還想起來自己和沈獨白做了交易,他記得他要沈獨白好好照顧紀朝清。

沈均不氣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栽在紀朝清身上,他氣沈獨白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