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皇帝平日都是早晚來請安,今兒這是怎麼了?大中午的怎麼來了?”
乾隆平靜地掃了一眼壽康宮未曾見到魏芷卉的身影,聽著太後的話, 他也不彎彎繞繞:“兒子以為, 皇額娘應該明白。”
太後放下水煙槍, 輕嗤一聲:“哀家自然不知。”
“令妃在哪?”乾隆麵色不悅。
太後聞言, 答非所問:“皇帝這幾日是朝政不忙麼?”
“朝政忙與不忙, 兒子心中自有定數,金川之戰,訥親無用至極, 朕還尚未發落呢!”
“後宮之事有皇貴妃料理,皇貴妃乃是未來繼後, 皇帝可切莫忘了。”
“朕自然清楚,畢竟攝六宮事的是皇貴妃。”
太後聽到這頗具暗示性的話,轉頭看了一眼皇帝, 自當年端慧皇太子薨逝以後,她前往宮外祈福祝禱。
時隔多年再回宮, 當年初登基時的皇帝早已變得成熟, 自孝賢皇後崩逝後,更是人人都說皇帝處理政事愈發狠戾。
如今看來,今日的皇帝早已能夠獨當一麵。
“好!當真是一個好皇帝, 令妃也不愧為是皇帝寵出來的女人!說的話倒是和皇帝一點不差!”太後冷笑一聲, 拍了拍桌角。
“朕隻問皇額娘, 令妃所在何處?”乾隆並不關心令妃與太後說了什麼,這些事等見了令妃他自然能知道。
太後掃了一眼自進來起就沒怎麼看過自己的皇帝,沉聲道:“偏殿的祠堂。”
乾隆聞言,起身就要往外走去,走了兩步,想起了什麼,回身說道:“皇額娘年邁,後宮中的事情有皇貴妃打理,前朝的事有朕,您要做的無非就是在壽康宮頤養天年,兒子也會恪盡孝道。旁的,皇額娘還是少操心的好。”
說完,轉身便走,身後太後也冷聲說道:“難為皇帝還記得皇貴妃攝六宮事,既如此,皇帝也得記著,協理六宮的是純貴妃,不是令妃!”
乾隆未作答複,徑直往偏殿的祠堂大步走去。
祠堂內,檀香陣陣,燭火輕晃,若是旁日尚能靜心,可此時,魏芷卉的心全然靜不下來。
腦海裏回憶起了幾個時辰前的事——
壽康宮的人過來時,她才剛吃完早膳。
“含雲,一會兒皇貴妃那兒的請安結束了,去叫舒妃娘娘過來坐坐。”
才說完呢,就聽說太後身邊的福芳來了,隻看了一眼,魏芷卉便覺得福芳今日麵色不善,但她想不通,為何如此,自己素日待壽康宮那是畢恭畢敬。
“令妃娘娘,太後娘娘說想吃娘娘做的鬆仁薺菜繡球包了。”也許是“有求於人”,福芳說話的時候又換了一副表情。
魏芷卉聞言,愣了愣,鬆仁薺菜繡球包更適合春天一些,如今正是秋日裏,太後突然想吃這個做什麼,但還是點了頭:“太後想吃,本宮自然應了的。既如此,福芳姑姑先回壽康宮,待做完了,本宮便著人送過去。”
“不必了,奴婢在這兒等著便好,一會兒娘娘隨奴婢一同前往壽康宮即可。”
魏芷卉的話剛說完,福芳便開了口,如此一來,魏芷卉何至於聽不懂福芳背後的話音?左不過要吃東西是假,要叫她去壽康宮才是真吧。
她思索了片刻,鬆仁薺菜繡球包要用的這些食材恰好是方才派了人去禦膳房拿回來的,想來這道菜隻怕也是有備而來。
她勾了勾唇,站起了身:“既如此,那姑姑在這兒稍坐,初菱你隨本宮去小廚房,含雲在這兒好生伺候著福芳姑姑。”
小廚房裏,初菱一臉的擔憂:“娘娘……福芳姑姑來者不善啊。”
魏芷卉洗淨了手,拿了食材遞給初菱:“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