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吾:“你管這叫人?”

原本還在哀哀叫喚的對方一聽,幾乎跳起來,怒聲:“我怎麼就不是人了?”

司煙斟酌用詞:“說是人,其實也不全然是錯。”

塵土裏,對方的真容是一具骷髏架子。

白骨森然,長發並未腐化,妥帖梳好並用一根堅韌的草條綁著,可見生前是個愛美的女子。

白骨成精,曾是司煙小時候看《西遊記》的一個陰影。

但那的白骨夫人會變幻人皮,這裏的白骨精卻顯然並沒有這個能力。

據她所知,變化術極為難學。

見三雙眼睛齊齊盯著,白骨精不由得惱怒道:“看什麼看!當初的我可是個美人,比你這女人還要漂亮千百倍!”

“隻是,我受人蒙蔽,選擇和負心漢私奔,誰料半路他反悔想要回去……我不顧禮節廉恥和他私奔,他竟然想要回去!他是無所謂,可我呢?我已經是有家也不能回了。”

岩礦之間,寂靜無聲。

白骨精:“你們怎麼不說話?”

話都讓你說了,我們要說什麼?

心裏雖然這麼想,但司煙還是開口問:“所以,他為擺脫你,而將你推入這岩礦下?”

“不。”她搖搖頭,“我挽留未果後,將他哄騙來這裏……嘿嘿,我把他推了下來。”

司煙:……那怎麼是你成了精?

看出司煙的不解,白骨精哼一聲,語氣裏怨恨無比:“沒想到,有個道士正好經過,他多管閑事,說什麼要替天行道,然後將我也推了下來!”

明以湛嘖一聲,說:“誰料你因緣造化,不僅沒死還成了精。”

司煙聽得直皺眉:“還有這樣的道士?雖說替天行道的心是好的,但這樣的行為看起來不是很正經。”

“你們說什麼?!”白骨精恨聲,“我才是替天行道的那一個!我之所以沒死,也是上天在憐憫我!那負心漢居然想背棄我,他就該死!”

司煙忽然看向明以湛,眨眨眼:“是嗎?”

明以湛一瞬間聽懂她想問什麼,笑出聲:“我猜測,上天沒有心,所以不會做出什麼憐憫的事情。”

司煙微微一笑:“我想,仙君說得對。”

鍾吾問:“所以,是你故意將我們帶到這裏?你想做什麼?”

白骨精古怪笑了笑,說:“我見你使了縮地術,想帶那女人單獨跑,我看不下去,所以將你們帶到這裏。想做什麼……當然是想把你們都留在這裏。”

“哦。”

果然是你壞我好事。

鍾吾一躍而起,一劍飛去。

鋒銳的劍直指白骨,她反應迅疾,身姿分外靈活,輕輕巧巧地避開,但劍氣還是擦過她的手臂骨頭,登時骨灰飛揚。

白骨精氣急敗壞:“就憑你的本事,就別想著取我性命了,等修個百八十年再……”

她的話戛然而止——身邊幽幽飄著幾簇火焰,像是極有靈性,環繞她一圈,在她開口說話時,就湊近,燒得她渾身骨頭發疼,隻能驚駭住口。

“真是聒噪。”

雖然現在並不是在過主線劇情,但司煙已經習慣用原身的語氣開口說話。

簡單,有效,而且越熟悉越不容易在關鍵時候出差錯。

現在不也沒人懷疑她的身份嗎?司煙如是想著。

“你……”白骨精震驚瞪著司煙,未曾預料她才是最難對付的那一個。也怪她境界太低,沒有發現對方的境界比她高有千萬倍。

想要捏死她,隻需要一根手指頭就行。

白骨精腦子轉到這裏,認慫認得飛快:“我這就老老實實放你們離開。”

“我且問你。”司煙手腕翻轉,漂浮在白骨附近的一簇簇火焰離她更近一些,驚得白骨精不斷縮在一起,一身骨頭瑟瑟發抖。司煙問,“你一直待在這裏,了解這附近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