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勢力跌落,自然有新勢力登台。

妙音坊抓住機會上桌洗牌,如今已是仙盟中頗具聲望的元老勢力,至於當年顯赫一時的第一宗門正清宗,如今已人去山空,隻留著一座空殼。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蜉蝣說到此處,忽然一笑。

“不過說起來,變化最大的還是少山君的徒弟。”

鍾妙心中一動。

說起當年的事,倘若對其他人還能說是心虛,對顧昭卻已經是內疚了。

她就是再不通情愛也知自己做得極為過分,那孩子本就心思重,叫她這麼一騙,也不知該有多難過。

就算她能拉著“情勢緊急”作借口,卻到底不能就這麼坦蕩說心中毫無負累。

鍾妙麵上不顯,隻笑著問:“怎麼這樣說?我在外行走也有些日子,卻沒怎麼聽聞。”

蜉蝣促狹道:“怎麼會沒有聽聞?如今整個中州都在議論他呢,仙盟即將為新晉正道魁首舉行繼位典禮,怕是少山君沒往那處想罷了。”

鍾妙……確實不曾料到。

她這些天的確聽人議論不少關於正道魁首的事,有的說他身高十尺青麵獠牙,光是往邪祟跟前一站,就能嚇得它們納頭便拜。有的說他壯碩威武殺心極重,每晚要殺十個魔修下酒。

鍾妙一邊聽一邊樂,她當年也被人這麼編排過,也不知這個倒黴後輩是誰。

誰料竟是她徒弟。

在鍾妙的記憶裏,顧昭才長到她肩頭,就算天資出眾又心思縝密,到底還是個成長中的少年。

修真者壽數極長,一百歲也不過剛剛開了個頭,正應當四處遊曆結交朋友,怎麼忽然就成了正道魁首——這玩意不應當是胡子拉碴一大把的長老做的麼?

她心中困惑,自然也就問了出來。

蜉蝣卻道:“他有這樣的本事,才不愧是少山君的徒弟。”

在鍾妙離開後的日子裏,顧昭自己找了門路同蜉蝣搭上線。

蜉蝣下定決心要給中州這些世家一些顏色看看,顧昭則咬牙拚命向上爬。兩人雖然看對方都不是很順眼,卻也就此達成合作。

說到此處,蜉蝣忽然想起一個中州高層流傳的八卦來。

她用團扇掩了唇,眼睛卻亮得發光:“顧真君曾數次拒絕長老提親,聲稱自己有位極愛重的意中人,不知少山君知不知情?”

鍾妙還在感歎徒弟這些年的成就,誰知就聽到這麼一句,當即愣住:“這我如何知道?難道這些年你們不曾見過麼?”

蜉蝣又笑道:“唔,自然是沒見過的,不過倒聽過這麼種說法,怕是顧真君的這位意中人早已仙逝,否則顧真君怎麼穿了上百年的黑袍也不肯換呢?”

鍾妙險些將一口茶水噴出去。

她狼狽咳嗽幾聲:“這都是些什麼胡話?他那時才多大,十來歲的孩子,就算真有什麼情情愛愛,長大後自然就好了,哪裏當得了真?”

“何況如今他已是正道魁首,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想必道心堅定,”鍾妙垂眸撇開茶葉,展顏笑道,“我這一生沒什麼了不得的成就,能養出這麼個好徒弟,實在叫我又喜又愧。”

她正想打聽更多,忽然見蜉蝣麵色古怪地望向她身後。

鍾妙下意識回頭,卻見那位響當當的新晉魁首不知何時已站她身後,一隻手正虛虛搭向她肩頭。

他看著比以往高了許多,眉眼間依稀能看出些當年模樣,麵上的笑意卻叫鍾妙看不分明。

“您從前教我,君子重諾,”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