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算被吞沒,被攻城掠地,也要堅定地告訴自己,她的心意。

滿腔滿心的柔軟都留給了她,不帶一絲絲的私心。

謝昔歲淡淡地笑了笑,自顧自的,在微暗的光亮下,也遮不住她的半彎的眼睛:“我好像回答不了你的這個問題。”

“一個是克製又理智的你,一個是沉入魔氣深淵的你,其實沒有半分能比較的。”

“但如果真要說,那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也是因為有了你,我才有喜歡。”

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啊了聲:“師尊,你好喜歡我。”

謝昔歲聽著她的話,低低的笑:“是啊,”謝昔歲又勾了勾她的下頜,“所以你醒來還會記得這些嗎?”

“你想我記得嗎?”

她看著謝昔歲笑。

“你說呢?”

眼前的人還想說什麼,但是颶風一般襲卷而來的神識,讓她戛然而止的闔上眼。

神識化作熟悉的阿含芽香,飄過去,包裹住墜入深淵之中昏睡的她。

而後是謝昔歲抵著她額頭的低喃:

“其實不記得也沒事,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連最後的月光也被雲層掩住了,四周完全的黑了下來,將她們融入黑暗中。

再睜眼時,謝昔歲已經進入了她的神識。

謝昔歲腳下踩著焦黑的砂地,身邊湧來的熱風中裹挾著細小沙粒。

周圍灰蒙蒙的什麼也看不清,大地一片蒼茫沒有生機。

但等謝昔歲微的抬頭,才發現空中懸著一座孤島,被流轉的白光所籠罩著。

在這一片被魔氣侵染的世界裏,它是那麼的特殊,又引人注意。

謝昔歲靠過去,離得近了,才發現,流轉白光的中心是一支玉笛。

它渾身通透,呈乳白色,流轉的光沿著笛身上刻有的細細紋路,一點點的彙聚,再落下來,生成這道屏障將孤島護住。

魔氣圍在屏障周邊,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謝昔歲隔著光罩靜靜地看著它,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向它伸出了手,指尖點在光罩上。

或許光罩會將她彈開,或許會有雷鳴電閃落下來,也或許會有熾熱的灼燒感。

但她等了等什麼都沒有發生。

涼涼的觸♪感,輕輕地附在她的指尖,像是湖麵反向推來的漣漪,一層層地重又聚集在她的指尖,緊緊地貼近她。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竟然有些熟悉。

謝昔歲緩緩的邁入光罩內,甫一落地,站在孤島高高的石岩上,懸在半空的玉笛卻劇烈地顫動起來。

浮著一層薄光的石桌石椅石階,庭院裏的涼亭,甚至不遠處巍峨的大殿,在隨之而來的風聲裏都變得清晰。

涼亭旁,那棵落葉鋪滿地的古樹,也一息複春,枝椏伸展出來,探出嫩綠的新葉,點點陰涼落下去。

這一切都像是揭開被塵封許久的記憶。

她撫過石台,隱隱能看見白衣的幻影,抬眼望古樹,能望見它四季變化的輪回,從涼亭的軟塌處經過,會聞見似有似無的花香。

最後,謝昔歲進入大殿,她甚至沒有伸手,隻是踏在大殿外的石階上,殿門就緩緩地向裏推開,迎她而入。

她明明從未來過這個地方,但這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的自然。

有些低沉的笛聲響起時,幾乎下意識地謝昔歲微攤開手,原本懸在高空的那隻玉笛,就輕輕地落在了她的掌心。

溫潤的觸♪感貼著她,像是有什麼轉瞬即逝。

低沉的笛聲又變得悠揚,像是在低低地向她訴說,笛身流轉的光芒一閃一閃的。

謝昔歲看著它,片刻後若有所思道:“原來笛身的紋路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