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太醫在路上了,就快到了。”說完,海德看見安祁那髒兮兮的臉,問道,“陛下,要不要奴才叫人打水來給小公子洗一洗?”
玄安帝這才發現安祁臉上的贓汙,點點頭叫他下去準備。
“海公公,那人誰啊?”大宮女蘇白英現在都愣愣地沒反應,見海德出來了急忙跟上去問了一句。
海德哎喲一聲,喚人去打了水來,接著小心翼翼地湊到蘇白英耳側,低聲道:“咱家哪知道啊,陛下出去碰巧遇上的,這不,這就抱回來了。”見蘇白英正琢磨著,又叮囑一句,“你也甭管,仔細伺候著吧,我看那孩子說不準……”說到這裏,他嘖嘖歎了兩聲。
蘇白英聽懂他未完那句話的意思,錯愕地望向門內。
“海德!”
“誒是,來了陛下——”海德聽見裏麵在叫他,急忙應了一句,給蘇白英使了個眼神叫她小心行事。
“太醫還沒來嗎?”玄安帝坐在床邊,正皺著眉看著安祁煞白的小臉,正巧宮女打了熱水進來。
海德正急著,太醫從門口跨了進來,他喜上眉梢,道:“來了來了,陛下,太醫來了。”
“微臣——”太醫一把年紀,胡子花白,溫溫吞吞地正要行禮,玄安帝止住了他,道:“平身吧,你快過來瞧瞧。”
“是。”太醫又站直了,擦了擦額頭的汗,幾步上前,先是瞧見床上躺著的人是誰,心裏一陣唏噓,接著把安祁藏在被窩裏的手拿出來,手指搭上去,仔細查探了一番,半會兒,才收回手,鞠禮答,“回陛下,這位小公子是因血虧體虛,精神不振,再是受到了驚嚇,一時陷入了昏厥,臣去準備一服清心寧神的藥,喝上幾次也就好了,不過公子身體虛弱,怕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吃飯了,這個要想好的話,隻能慢慢補。”
玄安帝沉聲應了一句,叫人下去備藥。
宮女拿了熱水上前,海德緩聲道:“陛下,您看小公子渾身都髒兮兮的,奴才叫人給他擦擦吧。”
玄安帝這才伸手,海德一愣,趕緊將熱帕子遞給他。
見玄安帝果不其然親自上手了,他的心又是一顫,不由自主地對龍床上的安祁多了一分敬畏。
“去拿件衣服過來。”正想著,他又聽玄安帝命令道。
“是,奴才這就去。”海德剛轉了頭,想著去找件衣服應付一下,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玄安帝的聲音,淡淡地,仿佛無所謂地道:“算了,去拿件朕的裏衣來。”
海德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僵硬地去拿了一件玄安帝的裏衣過來。
屋子裏的太監宮女局促地站著,玄安帝正抱著安祁起來,剛動手要把他的髒衣服脫下,突然想起了什麼,視線掃一眼四周,停下動作,淡淡道:“都出去。”
於是都一溜煙跑出去,順便扣上了門。
玄安帝倒是鎮定自若地給安祁換了衣服,見到他身上瘦成那樣突然有些心疼,誰家舍得把這麼可人的小孩兒虐待成這般樣子,瘦骨嶙峋的,叫人看了心疼。
好不容易給安祁換上了衣服,玄安帝又給他蓋上了被子,坐著看了他一會兒,眸子裏沉沉的,不知在想什麼。最後,他起身離開。
“看著他,醒了來告訴朕。”
“是,陛下。”蘇白英垂著腦袋回道。
等皇上的身影漸行漸遠了,她身邊的小宮女才一窩蜂圍了上去,都在問這裏麵的人是誰。蘇白英搖搖腦袋,說不知道,接著又扭頭告誡身邊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