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安帝親上他的眼睛,他能感覺到安祁在輕顫著眼皮,剛剛的那股子不對勁又來了,他覺得——他好像,似乎,嚇到安祁了。
他的確是有打算給安祁長長教訓,也好讓他不那麼放肆,這幾天又是爬樹又是逃課的,若不收拾一下,日後膽子就愈發大了。
所以他才給了安祁一個不大不小的教訓,但是這個教訓對於安祁來說好像有點過了……
“陛下……”安祁在喊他,讓他從思緒中抽離。
玄安帝看著安祁那小心翼翼的神色,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才抱住他,低聲詢問:“寶貝,我哪裏嚇到你了?”
玄安帝很聰明,他的聰明足以讓他意識到自己不僅嚇到了安祁,還將他嚇得不輕。
安祁似乎很珍惜這一連五日不相見之後的擁抱,又對玄安帝的問話覺得委屈,心理埋下了懼怕的種子不敢說玄安帝的一句不是,隻像朵倔強的小花,滴著淚搖頭。
玄安帝也一時沒開口,看似毫無動靜,心裏卻在思考著自己究竟是哪裏嚇得他這樣。
想了許久,揉著安祁的屁股開口:“打疼你了?”
安祁猛地一顫,將身體縮得更小,拚命往玄安帝懷裏拱,腦袋在他胸口磨蹭著。
“好了好了,我也沒怎麼使力啊。”要知道,對待安祁他可是用了十二分的耐心,若是帝錦敢做出這種事情他非得拿戒尺把她手心打得提不起筆才行。
玄安帝安撫著他,又開始想。
“我幾日沒見你,你委屈了?”
安祁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被玄安帝這麼耐心哄著,遲了幾日未能宣泄的悲傷和恐懼一起湧上來。
“我知道我不該撒謊去西坡,可是我也不想習武……陛下您——你說讓我去,所以我就去了——我明明不想去的……你也沒問我,就、就讓我去學……”越說越小聲,沒了底氣。
玄安帝輕撫著安祁的腦袋,吻了一下。
安祁被他抱在懷裏寵著,來了點脾氣,張口咬著玄安帝脖子那兒的一塊肉,也沒舍得用力,最後隻是給他留了個不大不小的牙印。
“寶貝,我總會有顧不上你的時候,如若又發生了像上次那般的事,你叫我怎麼辦才好?”
“我決不允許你離開我身邊。”他在安祁耳邊呢喃著,生生嚇得安祁打了個寒顫。
“可是、可是我……”安祁手掌蜷在胸`前,可憐得很,“我不想學,我不喜歡……”
玄安帝沒說話,像是在想什麼,等了有一會兒才答應他:“好吧,那就不學了。”
“真的嗎!”安祁稍稍脫離了他,臉上出現了一點小心翼翼的笑,“可以不學嗎?”
玄安帝含住他的唇,聲音傳來:“嗯,既然不想學那就不學了,誰叫你恃寵而驕呢。”
安祁被他說得臉紅了,非不承認。
“我那日去找你,剛好看見李季清要走,便向他問起你。”玄安帝提起那天的事情,勾著安祁的頭發輕飄飄道,“若不是我那日突發奇想,竟也不知道你會跑去玩兒。”
“我還想著,你若是聽話,便帶你出去,那日還沒去過月橋。”
安祁的身子僵住了,嘀咕著:“明明那日帶我去西坡跑馬的時候說了要教我,時不時帶我出來玩兒,可是我一回去就被壓著學武,上午累得很下午又要練字,我……我……”他說不下去了,喉嚨裏又湧上沙啞聲。
玄安帝拍了拍他的背脊,輕聲道:“是是是,不去了,不學了,帶你去玩兒,帶你去帶你去。”
安祁卻解釋了一句:“不是我想哭的…是它自己,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