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禦書房呆了一晚上。
第二日上早朝,玄安帝臉上帶了些一夜未眠的暴躁,視線掃向下麵的群臣時簡直叫人不寒而栗。
不是說去微服出巡,體察民情嗎,怎麼這種狀態?
群臣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惹得玄安帝不快。
“昨兩日朕微服行至湖上,得一遊船相邀,朕便與之交談起來。”玄安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講故事,可是接下來語氣卻驟然鋒利起來,“你們猜朕聽到了什麼?”
這該怎麼猜?誰知道?誰都不知道。
群臣緘默,閉口不言。
“朕此次若不去微服,怕是還不知道有人敢在春闈作弊呢,你們說是吧,林大人,李大人。”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臣冤枉——老臣冤枉啊陛下!”林殊和李千帆轟地一聲跪在地上,明明在場還有其他姓林姓李的大臣,可是他們兩人偏偏就跪下了,說是做賊心虛也有道理。
玄安帝嗤笑了一聲,淡淡的,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裏,讓人心驚膽戰。
“冤枉?”玄安帝問他,“哪裏冤枉?現在不認賬也沒關係,段衛。”
段衛聽到玄安帝在叫自己的名字,踏出人群躬身作禮。
“這件事就交給你,既然林大人和李大人都說冤枉,那就好好查清楚,誰若敢隱藏些什麼,一律收押。”
“是——臣遵旨——”
不出幾日,朝堂上便傳出了大動靜,春闈作弊,被查處的人一個接一個,簡直是讓人瞠目結舌,其中反應最大的當屬王、楊、劉、謝四人。
四人得到消息的時候還在各自府上吃茶,聽聞皇帝下令查辦春闈舞弊一事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小廝再三強調這才信了,可是又覺得不應該,怎麼會突然被皇帝知道了?
其他的事那小廝也不清楚,隻知道是終於惡人有惡報了。
當日下午,四人齊聚,對這事兒也頗覺奇怪,想了半天將矛頭指向了那日邀請到船上的‘楚兄’身上。
“我就說他的氣度不凡應當是朝廷上的重臣才對!”楊清淮又驚又樂,坦言道。
其他幾個也有所猜測,倒是也說:“不一定是朝廷上的臣子,說不定是什麼皇親國戚也說不一定。”
“不管怎麼說,得遇貴人相助,我等實屬幸運。”
“說得對,不管這其中有沒有他的幫忙,那位‘楚兄’也的確是我等的貴人。”
“那之後大家還有什麼打算?是繼續讀書考取功名還是?”楊清淮是不打算繼續讀書了,畢竟他家布莊的生意還需要有人看著。
“這般整治一番,明年…可能明年我就要去參加考試了。”
“我也是,得去搏一搏。”
“我大概就不去了,家裏麵催著娶妻生子,以後或許是做個小生意或者辦個學堂也說不一定。”
“這樣也挺好的。”
“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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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祁歇了兩天便瞧見鎮南侯府家的二小姐來找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名義上的姐姐,安祁把人請了進來。
安靜嫻先是客套了一番,隨後就說:“我來是想替琉霖,你三哥,求個恩典。”
安祁聽不大懂,好奇地看著她。
安靜嫻笑了笑,說:“這幾日琉霖和一個叫安景雲的小孩兒走得挺近,我看他們挺合得來,就傳書給了母親,母親可操心琉霖的婚事了,說我的眼光總不會錯,就讓我這個做姐姐的,來您這兒求個恩典。”
安祁聽著聽著,瞪大了眼,安琉霖娶安景雲??
他沒聽錯吧?
倒不是說自己有沒有權利去阻止或者答應,隻是這件事不應該由當事人來說嗎?
雖然安家對他做了不好的事,但是安景雲於他而言並沒做什麼錯事,他對他也沒什麼意見,隻是……
安祁有些慌,小聲問了一句:“那個…二姐姐,這件事三哥他知道嗎?”
安靜嫻笑著搖搖頭:“告訴他做什麼?等他接到聖旨可是該高興壞了。”
別是被嚇壞了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