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私心點的,沒必要……”

魔迭遮了下聲音,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沒必要這樣逼自己。”

百裏長珩沉默。

長隨的麵色卻有些難看。

百裏長珩在虹橋上說的什麼床頭櫃裏的盒子他回了祁天滿心滿眼都是百裏長珩,哪裏記得什麼盒子,沒想到現在倒被魔迭開了。

看魔迭這情況,百裏長珩在盒子裏麵應該給了不得了的東西,照顧到了每個人,卻獨獨沒有想過自己。

也就是說,百裏長珩在兩年以前,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會死,已經寫了遺書。

這個認知讓長隨剛剛暖和了半天的心又凍上了。

他們每一次的甜蜜,伴隨的都是更加疼痛的分別。

長隨從頭涼到腳,豁然起身,“魔迭,百裏長珩在盒子了放了什麼?”

百裏長珩在長隨一起身就知道他想問什麼,與長隨幾乎同時開口,“魔迭,別說。”

坐在書桌前的魔迭今兒沒穿那一身繁雜的華服,而是穿著自己最喜歡的輕便紅衣,半趴在桌上,眼睛腫著跟個核桃似的。

書桌上從左至右放著從百裏長珩盒中取出的東西,魔迭揉揉眼睛,遮著聲音擦了擦鼻涕,這才緩慢地說,“這次,我不能聽主君的了,我覺著長隨有資格知道。”

“長隨,主君在盒子裏留了蠻荒君主令,他私庫的鑰匙,所有蠻荒首領的魂牌,四封信。”

“我拆了給我的。主君信裏說,他把蠻荒交給我,讓我拿著他的令牌和蠻荒首領的魂牌成為蠻荒真正的主君,還說你不會跟我爭,說讓我照顧好你,說讓我做你的後盾,讓你在神州可以無所顧忌。”

“他寫了很多,寫了你寫了我寫了百裏長明寫了宋夫人和百裏老爺,沒寫自己。”

“長隨,主君他之前說不喜歡你,不過是害怕……”

百裏長珩猛然一揮手將小黑石的靈力撤去,將小黑石扔進百裏齊南的懷裏,站起身道“好了,時間到了,齊大人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長隨的的麵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冷,像是原本的晴日突然被烏雲遮住,雷聲滾滾,風雨欲來。

他沉聲問,“為何不敢讓她說完?”

“她說你害怕,你在害怕什麼?百裏長珩?”

百裏齊南非常有眼色,瞧這樣就知道兩人還得吵,他自然不想湊這個熱鬧。

拿著小黑石直接從窗戶口翻了出去,還貼心給他們關上窗。

屋裏隻有兩人了。

百裏長珩向前走了兩步,試圖去抱長隨。

長隨退後一步。

他沒抬頭,額發遮住眉眼,讓人瞧不清神色。

百裏長珩覺著這個時候他應該裝吐血。

隻要他身體一出什麼問題,長隨什麼氣都能忘。

但是百裏長珩裝不出來。

他不想再騙長隨了。

百裏長珩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長隨克製住自己想要跟上去的步伐,心底的魔蠢蠢欲動。

從昨天看到這一麵牆的木雕,長隨就知道百裏長珩一定藏著什麼秘密,他那時候就想要百裏長珩給自己一個解釋。

但是那時候百裏長珩還徘徊在生死之間。

後來他醒了,長隨告訴自己,百裏長珩還很虛弱,自己不能這麼問他,不能刺激他。

今天醒來,百裏長珩的那些動作,那些花言巧語,哄得他忘了東西南北。

現在,他覺著這個秘密,他必須知道。他絕不想這樣的事情再重演,也不想真正看見百裏長珩寫給自己的遺書。

百裏長珩深吸一口氣,“長隨,都過去了,這些都過去了,現在我們在百裏家,我身體也在恢複,我們可以有很長的時間,過去的事,咱們不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