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負手立在小坡上,穿一聲金袍,帶著金冠,整個人金燦燦的。
這還是他十年後,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親弟弟。
倒是比他想象中的高。
百裏長珩停下腳步,喊了一聲,“長明。”
百裏長明握著刀的手緊了緊,他回身,瞧見了一身青衣的百裏長珩。
同半年前離開百裏家的時候沒什麼很大的變化,最大的變化,也許就是麵色好了些許,眼睛也有神了起來。
百裏長明腳步挪了挪,不知道該說什麼。
百裏長珩倒是笑了,“劍眉星目,倒是與父親長得像些。”
百裏長明不知道怎麼接這話,岔開話題,“找我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敘舊?”百裏長珩道,“來了怎麼不進院子?”
“家主不許我進。”百裏長明擰眉,“你到底同家主在鬧什麼?現在他連你院子都不讓我進了。”
“小事。”百裏長珩笑了一聲,“你過來。”
百裏長明不明所以走進,才走進,百裏長珩出手如閃電,迅速扼住了百裏長明的脖子。
百裏長明根本沒防備,被人一把扼住才想起來拔刀,但是百裏長珩察覺了他的意圖,另一隻手在百裏長珩的手腕上一按。
長刀掉落發出「噔」地一聲響。
百裏長珩壓住百裏長明的腦袋往下按,百裏長明迫不得已露出自己脆弱的後頸。
後頸上,一道黑色的符文沒入衣領內。
主仆咒的顏色太深了。
百裏長明怒吼,“你做什麼!”
“別動。”百裏長珩拍了下百裏長明的腦袋,“你頸後有東西,我給你取了。”
就算有東西,也不必如此吧!
百裏長明才不願意不動,開始努力掙紮,百裏長珩無法,隻能化出鎖鏈鎖住百裏長明的手腳。
百裏長珩抬手往他的後頸一抓,黑色的符文像是一根根線被百裏長珩抓入手中,百裏長明趁著這空檔瞬間抬頭,正好瞧見了百裏長珩手中,從自己身後冒出的散發著魔氣的線。
“這是什麼?”百裏長明驚恐問。
“主仆契的契約線。”
百裏長珩單手作刀,正要往下砍,百裏長明瞳孔一縮,“小心!”
百裏長珩自然也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殺氣。他沒回頭,手刀卷起風刃,斬斷黑色契約線,與此同時,身後的長鞭抽上百裏長珩的脊背。
百裏長珩吃痛,驟然往前撲了一步,鮮血從唇角溢出,身後的長鞭再次甩下,可這次,卻沒能打到百裏長珩的脊背上。
“你。”
逆鱗卷住長鞭,長隨麵色陰冷,一雙鷹眼裏全是殺氣,語調森然,“找死。”
長隨往前一劈,逆鱗蕩開繞在上邊的鞭子,蠻橫的殺氣直直撲了過去,在他旋身劈上去之前,百裏長珩抓住了他的後衣領。
長隨怒眼瞪過去,“主君!”
百裏長珩擦了嘴角的鮮血,直起身來,“齊長老好興致,大過年的不在自家院子裏享樂,來這兒看本公子管教弟弟了。”
百裏長明手腳上的冰鏈鬆了,他撿起刀警惕盯著對麵拿著長鞭,氣勢駭人的齊長老。
這位是百裏齊南的上司,齊支的第一掌權人,百裏家四長老。
這位齊長老慢條斯理收了鞭子,“百裏長明是二公子,要罰他,那得家主說了算,大公子這叫動私刑。”
“動私刑,一般是要進我齊支大牢的。”
“那又如何?”百裏長珩從長隨腰間的乾坤袋裏也抽出了一條長鞭,“私刑嘛,本公子就是動了,你敢把我送進你遠大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