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乞丐,在這些人中,主君的院子裏卻日日用著水, 一日三餐準時冒出飯菜的香味。
眼熱的人不少, 動手偷搶的人也不少,但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蠻荒主君尊貴, 地位崇高,但是他的院落裏, 卻隻有一人守著,自然,有人就想著渾水摸魚乘著他睡著了偷點院子的蔬菜瓜果。
他們也不要多,就夠吃一口就行。
可每次一踏入院子,就會被主君身邊的那位大人發現。
那位大人一身黑衣, 背後背著一柄名叫逆鱗的寬劍, 僅僅一人,就可攔他們所有人。
據說這些菜啊西瓜啊都是這位大人一個人種的, 他對自己種的食物非常珍視,有一種近乎執拗的偏執, 院裏多少顆菜多少顆西瓜多少片葉子他一清二楚, 一日看上四五遍不帶歇息的。
若是主君要拿他的食物送人, 這大人次次都冷著臉盯著那位被送的人, 像是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了。
主君倒不像那位大人如此嚇人, 他是個頂頂好的人。在別院偷了東西被打斷手腳是常有的事,主君卻從未如此過,頂多就趕他們走。
要是乞丐們碰上主君出行,主君見著了他們,往往會從他的寶貝袋子裏掏出許多吃的分給大家。
大家都喜歡他出行。
可惜主君身體不好,出行的次數少之又少。
於是這幾個小滑頭就打上了主君院裏西瓜的主意。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外籬笆倒了一塊,讓這群小屁孩們可以輕而易舉從邊上溜進院子偷西瓜。
這間小院裏的西瓜和蔬菜這幾個小孩不是第一次偷了,可每次偷,必然是這院子隻有主君一人。
最近那位大人很忙,經常獨自一人出門,於是便有小屁孩大著膽子從倒了的籬笆牆那兒溜進去,偷一個西瓜。
起初他們矜持這,不敢偷多,隻敢偷一個。
過了兩天發現沒人說他們,便大著膽子又來了,這次偷走了三個。屋子裏的主君在咳嗽,一聲比一聲悶,他們不敢多待,偷了瓜趕緊跑,生怕被主君發現了。
可是沒有被發現。
於是他們今天又來了。
院子裏的劈柴聲響了一會兒就慢慢停了下來,按照前幾日的經驗,大人要出門了。
果然,不一會兒,籬笆外門被拉開,一身黑衣的大人背著劍,大步跨出小院。
盯著前院門的小屁孩甩著手興衝衝跑回來,壓低聲音喊,“走遠了走遠了,我看著大人拐過小巷了!”
幾個小屁孩得到消息,高高興興從籬笆牆外翻了進去,輕車熟路摸了一個西瓜。
有小孩兒問“誒!這次拿多少個?”
領頭的小屁孩兒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比了一個五,“反正主君不知道,大人不知道為什麼也沒對這件事有任何反應,不如我們就多偷點。”
有小屁孩猶豫了,“可是這兒隻剩下七個西瓜了,拿走五個,就剩下兩個了,會不會太多了點?”
“怕什麼?”
領頭的麻利擰斷枝條,取出一個瓜翻了個白眼,“主君那病秧子身體如何會關注這些,怕什麼?”
“快點吧,多拿點,咱們好幾天就不用愁了。”
其他小孩兒聽他這麼說,都覺著十分有道理,畢竟曾經偷了這麼多瓜也沒被抓過,於是更加起勁了,就在他們又準備再扭一個瓜的時候,冷不丁聽見一聲,“差不多就夠了。”
“夠什麼夠,還差的遠呢!”領頭的小孩兒一點也沒聽出這說話的聲音不對,還在興奮摸地裏的瓜。
另外幾個偷瓜的倒是聽出了這聲音,僵硬回頭。
主屋朝向地裏的那扇窗戶不知何時被支了起來,一位頭戴玉冠,穿著金絲白衫的青年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沉沉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