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父,有悖蟲倫,但作出決定的是紀文傾,一個就連出生也是充滿著算計的雄蟲。

紀文傾和不絕接觸過,他能查到自己的生父是朱爾斯,那肯定也知道一些有關天迦族培養混血的蟲做死士的事。他痛恨朱爾斯,痛恨天迦族,卻並不痛恨蟲族和勞倫斯家,在他看來,包括他的雌父在內都是受害者,他的雌父在明知蟲崽是生父來曆不可知的私生子,也依舊要護著他們。

勞倫斯家的每一個蟲,都在將紀文傾拉回來,拉回屬於蟲族的陣營,並且他們成功了。

慕祁竟然對眼前的蟲生出了一絲佩服。

即使知道生父是怎樣的蟲,但真正能夠下定決心斬斷血緣的,也寥寥數幾。

“朱爾斯可以留給你,但我也會過去,以防你失敗。你不會想讓朱爾斯逃跑的,沒錯吧?”慕祁向紀文傾承諾。

紀文傾點頭,算是答應了慕祁的決定。

——

一年前。

紀文傾在到白木星旅遊的途中,在路上撞到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葛魯。

葛魯雖然年紀不小,但還是小孩心性,撞見了紀文傾,連連說了幾聲抱歉後,便因為紀文傾的樣貌呆在了原地,他滿臉苦惱,歪著腦袋眼神天真:“怎麼路中間還有一個鏡子啊?好奇怪,這鏡子還是軟的!”

葛魯臉上的苦惱逐漸被好奇取代,他圍在紀文傾身邊,來回戳弄紀文傾的臉頰。

紀文傾身邊的雌蟲守衛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麵前正在冒犯自家主蟲的也是個雄蟲,他們確實沒有太好的法子將蟲趕走。

最終,還是紀文傾反應過來,將葛魯拉著走到了蟲煙稀少小巷子,好一番解釋,才哄得葛魯離開。

葛魯不記事,轉頭就把在街上碰到紀文傾的事給忘了。

但紀文傾可不是葛魯,他深知世界上不可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陌生雄蟲,他匆匆結束了旅遊,返回主星後就開始派人去調查白木星和葛魯。

耗時三個月,紀文傾終於將整件事搞明白。

他並不是紀成海的雄子,他甚至根本不是純血的蟲族。

他隻是個,為了被培養成死士的,隨時都可以丟棄,靠奸-汙雌蟲而誕生的……雜種。

真是可笑,不是嗎?

——

機甲大賽開始前的一個月。

紀文傾和天迦族搭上線,見到了被派來和他談合作的不絕。

不絕是一個絕對的工具,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留有一半蟲族血脈,不知道自己的雌父,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可能根本不受期待,他隻會給自己的雌父帶來痛苦的回憶。他隻知道,自己必須要完成天迦族的任務,找到一個合作夥伴,放剩餘足以構成一個星艦群的混血蟲進來,突襲蟲族,並且試圖在大戰爆發前,毒殺帝國利刃陸昭。

紀文傾每每和不絕交談,總抑製不住心中的憐憫。

不絕曾多次提問:“為什麼你總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就好像……我是個流浪在外即將餓死的小野貓。”

“你就沒想過,在任務開始前逛逛蟲族主星?”

紀文傾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岔開了話題。

不絕滿臉問號:“我為什麼要逛蟲族主星?太過放鬆會影響狀態,我不想自己成為任務失敗的原因。”

紀文傾:“……”

和什麼也不知道的蟲沒有交談的必要性。

——

自那之後,越是了解朱爾斯這個天迦蟲,紀文傾越是氣憤。

他變得開始迫切的期待突襲到來的那一天。

但他又必須等待,等待蟲族傳說中的SSS級雄蟲,以及SS級雌蟲的同時出現,來確保天迦族突襲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