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鮮豔欲滴,瓶底那隻猙獰醜陋的蠱蟲逐漸化為了烏有。
不久之後。
房門被打開,孔墨看著空無一物的床頭櫃,覺得病房裏空蕩蕩的,而倪天美又美得太過張揚,這個女人竟是連病容都熠熠生輝,怪不得會引得一隻蟲子都心生愛慕,費盡心思也要得到她的心。
他想了想道:“你要點花束裝飾房間麼?病房實在是過於沉悶了些。”
窗邊的柳樹隨風蕩漾,一片柳葉飄進來。
倪天美抬手,柳葉落到掌心,她舉目看向外麵翠綠的柳樹,嫣然一笑:“花束倒是不需要,幫我采購些筆墨紙硯吧,我想寫詩,記得各種大小的毛筆買一套,我趁著閑來可以練一練字。許久沒寫詩練字,大約都手生了呢。”
“好。”孔墨扭頭就朝外走。
“孔先生,你很怕我?”倪天美幽幽道。
社恐的孔墨僵硬地扭了一下頭:“沒有。”
“那你為什麼匆匆就走了呢?粉絲遇到偶像,難道不會想要個簽名嗎?”倪天美繼續道。
“……不是。”
“那你不想要我回一手小詩麼?你可是為我抄寫了足足兩萬首詩呢……”
話音尚未落,孔墨就逃也似的走了。
“唉,還想以詩會友呢,看來他是對自己寫詩沒興趣了。也是,每次留言都是從《詩經》,《楚辭》,唐詩宋詞中摘抄,還有些是失傳的孤本中的生僻詩詞,難為他找了這麼多,卻自己沒寫一首,他自己大約是不會寫的。”
倪天美失落道。
她這樣一個腹有詩書氣自華,妙手文章一氣成的女子,到底何時才能再遇到一個如陶知墨那樣能獻上敬仰眼神的迷弟呢?
真是令人惆悵。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咚咚咚——”,房門被敲響。
“進來吧。”倪天美放下手機,緩聲道。
許遜抱著一堆東西走了進來,將孔墨采購的筆墨紙硯一一整理好放到桌子上。
許遜耷拉著眼睛把一盤瓜子仁和一碟石榴籽擺在櫃子上道:“倪小姐,這是孔先生為你準備的消遣品,你還需要什麼可以吩咐我,我現在還是你的助理。”
他是被送到倪天美身邊監視倪天美的,現在桃花蠱逃走了,許遜的考核任務還沒完,他還得繼續留在倪天美身邊做助理,一為監督倪天美,二則是保護倪天美,防止逃走的桃花蠱再動手。
倪天美看了一眼許遜,眼中劃過一絲趣味:“許助理,周助理人呢?你們不該一起來嗎?”
兩個遇上人渣的倒黴男人,現在可都不敢相信愛情,對愛情畏懼如虎,打心眼裏痛恨任何形式的愛意,但這兩人又都曾是赤忱且最真心不過的純愛之人,不知道把他們撮合在一起,又會發生什麼有趣的反應呢?
倪天美覺得可以仔細觀察。
聽到倪天美提到周有餘,許遜麵上劃過一絲擔憂之色,但很快擔憂就變成了排斥:“我不想和他一起工作,他那個人……他那個人……作風有問題!”
勾搭林江城也就罷了,還想up自己,也虧得自己機敏,反製住了他。
然而經此教訓,周有餘一點都不知悔改,竟然還……
許遜想都不敢想了。
“喔?”倪天美目光灼灼,趕緊整理好枕頭坐直了身體,抓了一把石榴籽道:“你展開來說說!”
自己的同僚的八卦,還是第七秩序的八卦,倪天美當然是要豎起耳朵來聽的。
許遜瞥了一眼看起來依舊端莊美豔,卻讓他能感覺到微妙亢奮和激動的倪天美,撓撓頭道:“和您無關的,告訴您免得汙了您的耳朵。”
嘔吼,會汙染耳朵的,果然是驚天大八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