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陸戈笑起來,“滾蛋。”

池朝也跟著笑,握著那團雪一路上拚拚湊湊,捏出來一個巴掌大的雪人。

到了單元樓下還在綠化帶裏刨了半天的樹枝,蹲路邊上給雪人湊了兩個手臂和眼睛。

陸戈就看他折騰, 一抬眸瞧見旁邊落了雪的冬青樹, 忍不住抬腳過去蹬一下趕緊跑。◣◣

池朝剛把那樹杈子扶正,頭頂上「嘩啦」蓋下一大片雪, 差點沒把他給埋了。

他的雙手平舉在雪人上方,等到雪落完後蹲著甩了甩腦袋。

“真跟條小狗一樣。”陸戈也拍著自己肩上的雪花, 笑著說他。

池朝端著他的雙臂健全的小雪人起來, 獻寶似的給陸戈:“哥, 像不像你?”

“哪像了,”陸戈樂得不行,“石頭子像我還是破樹杈像我?”

“神似你,”池朝把雪人往陸戈臉上比劃了一下,“我能帶回家裏冰箱嗎?”

“有毛病,”陸戈特別嫌棄地看了眼那個雪人,“端回去我媽得連著你一起往外扔。”

池朝歎了口氣,把那個雪人端去了剛才那棵冬青樹下麵:“吃完飯我再給端回去。”

“早化了。”陸戈說。

“補一補還能看。”池朝搓了搓手。

進了電梯,陸戈隨手撈過池朝的手臂,數數那隻狗爪子上六七個凍瘡。

“少玩雪,”他皺了皺眉,“那隻手給我看看。”

池朝立刻把另一隻手也遞過去:“我這還好,不腫。”

“腫過吧?”陸戈握了握他微微發熱的手指,狗崽子易發炎體質,有凍瘡十有八九都會腫。

“還好,”池朝趁機扣住陸戈的掌心,“就一冬天的事。”

陸戈知道,池朝入伍這兩年多沒有吃閑飯,國家哪裏有災哪裏有難,衝在第一線的都是他們。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沒問過,也知道就算問了池朝也不會說。

可怎麼說也會心疼,雖然池朝在老家也受了不少罪,但自從到陸戈身邊那都是好吃好穿供著,拔個牙都是抱著過去抱著回來的。

陸戈雖然很憤怒對方那兩年的杳無音訊,但是一想到自己不好受的同時池朝指不定更慘,心裏就稍微原諒了那麼一些。

半年時間都還沒到,陸戈覺得自己都已經不怎麼能生的起池朝的氣了。

“到了,哥。”

電梯到相應樓層,池朝用拇指撓撓陸戈的掌心,先一步把手鬆開。

不知道是不是在長輩麵前的關係變了,池朝從回來之後就特別小心謹慎,和陸戈一桌子吃飯都十分刻意地保持半米距離。

雖然他倆之前好像也就沒怎麼親密,估計這小崽子是受刺激受大發了。

陸戈想想覺得好笑,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見門口多擺了一雙籃球鞋,那款式像是池朝這個年紀穿的。

家裏有客人?

一推門,果然。

池朝和裴寅一個屋裏一個屋外,大眼瞪小眼。

兩人似乎都有點無語。

“親不親切?”陸晨笑嘻嘻地站在旁邊,“小哥,他剛才還說好久沒見你特別想你呢。”

池朝抽了抽嘴角:“謝謝。”

他信了。

“一定要這樣說嗎?”裴寅笑得也挺勉強,“他不會高興的。”

以前倆同桌湊一起,彼此看到對方的表情都挺難以言說的,不過旁邊的陸戈倒是挺高興:“你們聊。”

他去洗了洗手,看三個小孩湊陽台邊上嘰嘰喳喳說著話,時不時還扭頭偷瞄他。

齊箐湊過來問他怎麼不過去,陸戈人都有點傻:“我過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