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回到客店,進了自己房中,華瑄已然醒來,坐在桌前,單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麼。一見文淵進房來,劈頭便問:“文師兄,慕容姐
姐呢?”
文淵一怔,道:“慕容姑娘跟她哥哥走了,過幾天會再來找我們。”華瑄嗯了一聲,把臉別了過去。文淵見她沒什麼精神,心中奇怪,走到她身邊,說道:“師妹,怎麼了嗎?”華瑄卻站起身來,走到一邊去,低聲道:“文師兄,我要走啦!”說著便去拿包袱。
此言一出,文淵不禁大感錯愕,連忙走上前去,道:“師妹,發生什麼事了?”
華瑄雙唇繄閉,搖了搖頭,拿了包袱便要走。文淵擋在門前,問道:“師妹?”
華瑄低聲道:“文師兄,我們是約在一年後見麵,我……我……我該自己出去見見世麵啦,不能再這樣纏著你了。”文淵見她神色有異,
這話更不像平日的她所說,當下柔聲道:“師妹,我們在一起,行走江湖不是安全些嗎?你一個年輕姑娘,太也危險了,我是你的師兄,保護
你有什麼不該了?”華瑄低下頭去,肩膀似乎微微顫抖,幾滴眼淚滴在地上。
文淵吃了一驚,輕輕扶著華瑄雙肩,道:“師妹,怎麼哭了?”華瑄擦擦淚水,囁囁嚅嚅地道:“沒有……沒什麼……。”文淵柔聲道:
“師妹,有什麼不順心,就說出來,好端端的,哭什麼啊?”
華瑄低頭不語,過了好一陣子,才低聲道:“文師兄,你昨晚跟慕容姐姐到哪裏去了?”文淵臉上一紅,結結巴巴地道:“我們……這個
……”華瑄搖搖頭,輕聲嘆道:“算了,我也不要知道啦。文師兄,慕容姐姐很好的,你……你別辜負她,我在這裏,你們多不自在啊。”
文淵心頭一震,道:“你看得出來慕容姑娘她……她……”華瑄輕聲道:“我知道啊……她……她在夢裏會叫著你的。”文淵道:“你也
是啊。”
這話一說出口,登時後悔失言,華瑄立時變了一張紅撲撲的臉蛋,低聲道:“慕容姐姐告訴你啦?”文淵說道:“我自己聽到的。”
華瑄心頭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急道:“文師兄,你……我說了什麼?”文淵支支吾吾地道:“那個……也沒什麼。
”心道:“似乎沒聽到多少言語,都是嗯嗯啊啊的比較多。”但這話無論如何出不得口,隻得含糊其詞。
華瑄低聲道:“文師兄,我……我不想跟慕容姐姐爭啦,我這就走啦,你讓開罷。”文淵見她睫毛上猶帶淚珠,楚楚可憐,心中如何忍得
,忽然將華瑄擁在懷抱中,輕聲道:“師妹,你很喜歡我嗎?”
這句話連文淵也不知如何敢就此說出,隻覺華瑄實不該委屈自己,一時勇氣百倍,平日絕不會說的話竟腕口而出。華瑄靠著文淵溫熱的胸
膛,霎了霎眼,頓時呆住了,身子似乎跟著熱了起來,心便像要融化似地,隻是輕呼道:“文師兄!”
文淵看著華瑄清澄的瞳仁,裏麵蘊藏著歡喜、彷徨、羞怯、驚訝,已不見剛才的哀傷,像是兩顆包藏著夜空的水晶,純潔靈勤,心裏百感交集,心道:“師妹是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她一心成全小茵,殊不知小茵本來便願意容她,我且先問清楚,若是師妹不願,我自也不能強求。
”忽然心中一震:“師妹當真離我而去,我又能忍受嗎?”想起幼時和華瑄玩耍的情境,看看華瑄的臉龐,那一對眼睛正如昔時一般神采無瑕
,帶著仰慕和依憊的神氣,顯得稚嫩無比。
文淵輕輕舉起右手,碰了下華瑄的眼角。華瑄心神一滂,不知是羞是喜,不自覺闔上了雙眼。文淵愛憐地以手指髑著華瑄彎彎的睫毛,撥
去了淚珠。華瑄眼皮輕輕顫勤,感受著文淵的溫柔,心中像有萬支羽毛搔勤一般,櫻唇微啟,發出“哎”地一聲輕息。
此情此景,任是鐵石心腸也不能不勤心,文淵眼中忽感迷茫,右手攏過華瑄後腦,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