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珩今天如此高調,來探誰的班,已經不需要言明。
“路羽不是一般人,不吃你這一套。”陳濯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語氣平淡地說:“勸你別白費力氣。”
陸少珩沒所謂地聳了聳肩,說:“誰知道呢。”
張路羽是一個外表看上去儒雅溫柔,內在力量很強的女導演。別看她說話輕輕柔柔的,陸少珩有幸在紀錄片裏見她發過一次脾氣,隻要她的臉色一沉,現場幾百號人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陸少珩杵在這裏,太容易讓陳濯分心,嚴重影響了他的拍攝進度。一瓶水喝到一半,陳濯放下水瓶,側目打量了陸少珩一眼,開始趕人。
“現在班也探了,殷情也獻上了。”陳濯拉起陸少珩的手腕,語氣不容置疑:“時候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
“怎麼,你不希望我待在這裏?”陸少珩坐在原位上一動不動,抬頭看著陳濯,問他:“你是不喜歡路羽姐和我來往,還是擔心我嘴上沒把門,和她說什麼不該說的?”
當然都不是,陳濯懶得再給瞎子拋媚眼,拉著陸少珩就要往外走,陸少珩沒轍,隻得站起身,跟著他往外走去。
“我這人的口風很嚴的,這些年你身邊的鶯鶯燕燕,我可一個字都沒和路羽姐說。”剛走出幾步,陳濯就聽陸少珩說:“還有我們倆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也沒有和她提起,出賣不了你的,放心吧。”
瞧瞧,多麼善解人意呀。
“那就最好。”陳濯和陸少珩錯開一步,說道:“老板有心了。”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繼續往前走了一會兒,陳濯突然問起:“《長路》首映那天,你去了?”
“嗯。”陸少珩晃過神,滿世界都是他那天的采訪視頻,各家粉絲因此打成了狗腦袋,這事容不得他否認。
於是他隨便扯了個理由:“後來約會取消,時間空了下來,就過去了。”
陳濯沒有深究這件事,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覺得拍得怎麼樣?”
盡管這段時間他已經聽了太多有關這部電影的評價,正麵的負麵的,專業的狗屁不通的,但他還是想親耳聽聽陸少珩怎麼說。
“好,特別好,真的,我非常喜歡。”陸少珩給陳濯的答案,沒有了麵對采訪時的專業客觀條理分明,語句匱乏得連他自己都覺得詞不達意。
陸少珩思索了片刻,又蹦出了更加空洞蒼白的二字評價:“完美。”
“有沒有這麼誇張,你不是在敷衍我吧?”陳濯卻笑了,沉鬱了大半個星期的心情,稍稍轉晴了些許。
“那晚我陪路羽出城去看白頡,回來的時候堵在了隧道裏。”既然說到這件事,陳濯順口提了一句:“後來我趕到的時候,電影已經散場了。”
“路羽姐難得回來一趟,你就陪著她吧。”陸少珩並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思幫陳濯出謀劃策:“聽謝三說,白頡走後,她一直空窗到現在。你苦戀她這麼多年,時機到了就好好把握。”
“哦?”聽陸少珩這麼說,陳濯笑了起來,笑容有些浮於表麵:“你真的覺得我還有機會麼,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機會都是爭取來的。”陸少珩毫不猶豫地給了一個肯定答案,之後像過來人一般,語重心長地交待道:“你再加把勁,努力拍片,說不準就能入她的眼了。”
“那就謝你吉言了。”陳濯嘴上答應著,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下來。
快到門口的時候,陸少珩停下了腳步,陳濯的手被他向後一拽,也停了下來。
“陳濯,搬家的事,還算數嗎?”看著陳濯的背影,陸少珩問出了見過張路羽之後,就在他心裏盤旋的話,“現在路羽姐回來了,我是不是要適當和你保持點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