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輕啄,柔軟的像被雲撞了一下,撞進了他的心,他忽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俯下`身笨拙地回應了她一口,酥酥|麻麻蔓延上他的臉,他停住了,在她誠心懇意的眼睛裏,看到一個眼睛紅紅的他。
“閉上眼睛。”他說,拿額頭點了點她的,“你怎麼能睜著眼睛親我?”
段柔藍乖覺地閉上了眼睛,手從他的手臂上滑下去,摸索著摟上了他的腰,整個人趴伏在他的懷裏,隻仰著頭等著他。
皇帝低下頭,輕輕吮了吮她的唇,那份溫熱與柔軟甫一噙在嘴裏,從前少年夫妻的旖旎記憶便紛湧而來,他鼻子微微有點酸,眼睛也有點酸,好像再親她一口,自己就要哭出來了。
懷裏人軟倒在他的懷裏,一時見他沒動靜了,隻偷偷睜開了一隻眼睛瞧他,卻見他眼睛紅紅地看著她。
“怎麼了?”
近似呢喃地問詢一下擊穿了皇帝的心,他珍而重之地將她擁入懷裏,箍得緊緊得。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她的肩頭輕言,說道這裏哽咽了一聲,“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段柔藍就在他的懷裏跟著落淚,伏在他的胸口靜靜聽著他壓抑的哭聲。
“這麼些年,我派人在大理守著你,既盼著你想起我和孩子,又害怕你想起來。知道你在蝴蝶泉旁邊跳舞、在蒼山下洱海邊跑馬,我就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高興,生氣的是你把我忘了,高興你活得很好……”
“我心裏憋著一口氣,我就想著我一個人也能把孩子養大、養好,如今她們出息了,我好想同你炫耀,好想聽你誇我……厲厲,你誇誇我吧。”
段柔藍在他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裏默默哭著,聽見他這麼說,這便踮起腳來,輕輕撫著他的背,一下一下地,像是在給小獸順毛。
“夫君把孩子養的很好……”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再也控製不住哭聲,抽噎著說道,“江郎,別生氣了,我們和好吧。”
皇帝在她的肩窩裏使勁兒點了點頭,倒鬧得她一陣兒癢,破涕為笑,“明兒早晨女兒就回來了,咱們一道去迎他。”
皇帝說好,又使勁兒抱了抱她,接著牽了她的手,扶著她在床上靠坐著,自己則坐在一邊握著她的手問道:“腦疾如何還不好?朕前些時日指了禦醫來,說有些好轉了,如何這幾日又不好了?”
段柔藍搖搖頭,把他的手攏在手心裏,輕輕撫摸著,“許是肩背上的傷痊愈的不好,身子還有些虛弱,才累的腦疾發作。再有,雪兔往北境去了,我一顆心就常提在嗓子眼裏,總也放不下……”
她說著話,窗隙裏就鑽進來幾縷風,直吹上皇帝的後腦勺,叫他抖了一抖,段柔藍就拍了拍身側,叫他躺上來說話。
皇帝半帶羞澀地說了一聲好,這便開始脫外衫,換上寢衣,又解了發髻,戴上了寢帽,這般一打扮,看著年紀又小了一些,倒依約有幾分少年郎君的氣息了。
段柔藍撲哧一笑,指了他的寢帽道:“江郎如今這麼精致?”
皇帝在她的身側躺下,摟住了她,“你走之後,朕也害了腦疾,秋冬的夜裏一鑽風,朕就頭疼,自然要戴個寢帽睡了。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朕。”
段柔藍就偎進了他的懷裏,拱了拱哄他:“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往後我夜夜為你揉捏揉捏。”
皇帝便低下頭親了她一口,道:“睡覺。”
段柔藍在被窩裏支起了頭,眨了眨眼睛幾分疑惑,“睡覺?”
皇帝把她抱在懷裏,閉上了眼睛,嗯了一聲,重複道:“睡覺。”
段柔藍戳戳他的胸口,難以置信:“良辰雨夜,沛雨甘霖,不顛鸞倒鳳上下求索,你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