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費。
許蜜語一下懵在那。
她命令自己使勁去想,如果在她這裏的是張用過的手機充值卡,那那張銀行卡現在在哪??
她的心跳快要把胸膛擊穿。所以那張銀行卡,還在焦秀梅那裏……那張卡被焦秀梅搶走了……
許蜜語心涼又絕望地想,怪不得焦秀梅下班後她沒再來找自己,她一定也發現了那張銀行卡!
而她剛剛把還卡還錢的氣勢做得那麼足……
怪隻怪她因為昨晚驚逢突變,精神一直有些恍惚,以為把銀行卡搶回來了,沒敢當著焦秀梅的麵檢查就揣進了口袋,事後也一直恍惚地沒有想起再確認一下。誰能想到偏偏那麼巧,焦秀梅竟有一張充值卡濫竽充了數。
許蜜語在慌慌的心裏強令自己鎮定。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麵對紀封。
說要還錢,說也許該由自己補償他呢。硬氣話說完,卡卻拿不出來。甚至拿出來的是一張用過的充值卡。
這一幕簡直荒唐又可笑。
這要讓對方怎麼想她?
這麼一想腦子裏再次亂做一團,剛剛為維護尊嚴挺起的倔強和氣勢全都萎頓下去,她很難堪地擠出聲音說了句“對不起”,又硬著頭皮解釋,“我不知道銀行卡被變成了充值卡……”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都覺得荒謬。於是她想盡量有尊嚴地笑一笑,從容些,表示自己沒有說謊。但她的笑容抖得幾乎像要碎掉。
而紀封在她那抹破碎笑容裏,微微一眯眼。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許蜜語前前後後難得一見的硬氣言行和各種表情的翻轉變化,企圖看破這一場她刻意表演出來的欲擒故縱和蠱惑人心。
可最後他煩躁地發現,她的表演毫無破綻,她竟像是真的想還錢似的。隻是偏偏那麼巧,銀行卡竟不知為什麼變成了充值卡。
紀封嘲諷地一撇嘴角,
父母的關係已經夠令他煩躁,眼下這女人令他更加地煩。
他不耐煩地站起來,兩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垂眼俯視麵前的女人,把她俯看到塵埃裏去。然後對她很冷淡地說:“給出去的錢,我從來不會往回收。你不想要,扔了捐了都隨便你。這二十萬是買斷你跟我之間所有瓜葛的。記住,從現在起,拿好錢,當好你的領班,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他彎身,又湊近許蜜語一些,微眯起眼,看清許蜜語臉上強撐鎮定的表情,也同時讓她看清自己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惡。
“記住,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用最輕柔的語氣,說出了最嚴酷的警告。
許蜜語聽著紀封的警告,感受著他整個人帶來的壓迫。
她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定定神,她挺直脖子回複紀封:“我其實也不想再看到你!還有,不管卡找不找得回來,錢我都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如果以後等我能賺到更多錢,你放心我也會補償你的!”
她的話一說完,就看到紀封神色一變。他像是很氣,氣到眼睛都眯起來。但他隻眯著眼瞪了瞪她,然後轉身就走,好像懶得再跟她多做口舌之辯一樣。
他人向前走著,走出一段距離後把一句話嘲諷地丟在身後。
“那就希望你說到做到!”
許蜜語看著紀封走遠直至背影消失,她整個人鬆垮下來。
她頓在原地,不知所措。
露台下麵遊泳池亮起燈光來,五光十色,緊跟著又響起節奏感十足的音樂。有人正在泳池裏開水上趴體。
那邊人聲鼎沸的歡樂,把露台角落的許蜜語映照得更加孤獨無措。
這城市永遠不會把追光打在一個失落人的身上。這酒店永遠不會為了誰的苦惱而把快樂和奢靡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