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不徐地地說話,不知怎麼,就好像看到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圍繞在她身上。那溫柔的力量令她們信任她、願意依靠她。
大家一起對許蜜語回說“好的”,一起笑笑鬧鬧地舉起醒酒湯,以湯代酒般一起碰碗仰頭喝掉。
醒酒湯順著喉嚨淌下去,熨帖又溫暖每一個人的胃和心。
紀封全程麵無表情地聽完薛睿的講述。
起初他還分心地一邊聽一邊手指不停地忙叨在平板電腦上的農場裏。後來漸漸地,他點擊屏幕的動作慢了下來,直至最後停住。
盡管臉上表情欠奉,但其實他心裏思緒卻暗暗起落了幾個波折。
倒是叫人鬆口氣。
原來她沒有在別人的床上醒來,她竟然堅持到回了自己住處才允許自己倒下。這麼說她對別人倒是有比對他更多的意誌力和控製力……嗯。
原來她重新返回去,竟是為了那些女孩,還有那個一直反對她的人。
這頓酒她倒不白喝,她連最後一個反對她的人都借此收服了。
耳邊響起薛睿的提問聲:“老板,您在思考什麼呢?”
紀封微挑眉梢,眼角頓時掛起譏謔嘲諷和嫌棄的味道。
“這個破酒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起來富麗堂皇,實際上汙穢不堪,連客房服務員都要被拉去酒局,簡直髒透了!”
薛睿馬上附和:“可不是,這斯威酒店看著氣派,其實內部管理真是一爛到底。”
紀封冷笑一聲,低頭在平板電腦上往剛剛沒顧得上種的虛擬地塊裏撒種子。
“讓家族派係做企業領導者就是這樣,早晚會讓企業淪為被親戚蛀蟲蛀空的危樓。”
薛睿順著這話感歎:“現在看老板您一直堅持住在這裏真是明智,因為在這裏待得越久,發現的問題越多。”
紀封皺眉交代薛睿:“等下去跟魏思源說,如果再出現讓女服務員陪酒這種爛事,收購事項就此終止。”
薛睿連忙說聲“好的”。
“還有,客房部經理這種人的名字都記下來,酒店裏哪些人是老板親戚也都記下來。這些人以後都要肅清!”紀封又交代。
“好的我記下了。”
薛睿一邊回應著,一邊給紀封張羅著要泡茶:“老板我給您泡點茶喝吧,別讓這酒店的汙糟管理影響了心情,您看今天外麵天氣多好。”
紀封順著他的話看向窗外。天氣的確不錯,陽光明媚,清風暢意。
倏然之中,一個念頭閃在紀封腦子裏——這個景致,倒應該去二樓露台坐一坐看一看。
念頭閃過後,是他的身形閃過。他從沙發起身,外套也懶得拎就邁著步子走出去乘電梯。
薛睿一臉懵地撈起老板的西裝外套快步跟上。
直到紀封從二樓走下電梯、直騰騰走去露台上的小茶室,薛睿還有點沒進入狀況——他還不明白老板怎麼忽然就又下凡到了這裏來。
紀封在小茶室的室外卡座坐下,依然叫了壺不怎麼樣的碧螺春,依然一邊喝一邊嫌棄兮兮。
薛睿坐在他旁邊,還持續在有點懵的狀態裏。他不明白最近老板的情緒怎麼愈發難以捉摸起來,往往上一秒還在東,下一秒他就飄到了西。
“晚上應該是個晴天。”
薛睿忽然聽見紀封說了這麼句話。
他反應一下,沒有朝天看,卻按亮手機,飛快瞄了眼天氣,附和並順便拍馬屁:“還真是,今晚整晚都無雲。老板您現在比天氣預報都準!”
紀封扭頭瞥了眼薛睿,眼神裏有慣常的淡淡嘲諷:“你現在倒比和珅都會拍馬屁。”他又抬眼去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