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電話。她怕自己被焦秀梅騙去新密碼。也是從那時起她覺得早晚有一天焦秀梅會殺過來找自己——當她發現卡的密碼被改掉了、卡裏的錢一分都取不出來的時候。
眼下焦秀梅果然來了,帶著她的不可理喻。
風中雨中,焦秀梅對許蜜語埋怨地大喊大叫:“小多餘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你媽我頂風冒雨大老遠地趕來,你不給我安排個房間歇會兒,就一勁兒把我往這麼個挨雨澆的破地方領,怎麼的你是想找個僻靜地方謀殺親媽啊?趕緊去給我開間房,我好好地坐下聽你給我個解釋!”
許蜜語聽著焦秀梅地無理要求,隻剩下冷笑:“你當我是酒店老板嗎?說開房就開房,說給你休息就給你休息?我就是個臭打工的!給人家鋪被子換床單的,給人家刷廁所洗浴缸的!”
許蜜語狠狠地踩踏著自己。她仿佛從其中能得到一絲釋放和宣泄。這是她每天的樣子。她活得這麼累,一點都不輕鬆。她把這樣生活著的自己攤開給焦秀梅看,希望母親能從她的自我踩踏中看到,她也需要關心。
可是焦秀梅的眼睛和心隻能看到許蜜寶。
“你少給我賣慘!我還沒喊不容易呢,你倒先給我放上賴了。以前你挺好的啊,怎麼現在成天就知道跟我嚷嚷你沒錢?不過你啊,我算了解了,你這孩子就是不能給你好臉,就得逼一逼你才知道什麼是孝道!你給我趕緊的,別廢話,解釋清楚那張卡總密碼錯誤是怎麼回事!搞得在蜜寶丈人那,我們跟個騙婚的詐騙犯似的,老許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許蜜語心累得煩躁,她跨出一步,走出房簷,直接站進雨裏。
大雨涼涼地包裹住她,衝刷著她。
她站在雨中,渾身濕透,轉身冷笑著告訴焦秀梅:“你可不就是詐騙犯,是你從我這裏把那張卡詐騙走的。實話告訴你,那二十萬不是我的,你不要想著再打它的主意了!”
焦秀梅衝她喊:“你發什麼瘋?好好地說話,你衝雨裏去幹什麼?用腦子去接水啊?什麼叫我別打那二十萬的主意?怎麼你還真想看你弟被他丈人家難死啊?我還就不信了,你說那二十萬不是你的,那卡怎麼會在你那?許多餘今天你不說清楚,我幹脆、我就拉著你,咱娘倆等會兒一起從這跳下去!你不想讓你弟好好活,那幹脆咱們就都別好好活了!除非你把那二十萬私房錢趕緊給我吐出來!”
焦秀梅在大雨中抬高了嗓門,一連串地對許蜜語說著。
這一刻許蜜語的心又冷又寒。
她站在雨裏大聲問焦秀梅:“我說了那卡裏的錢不是我的不是我的!為什麼你還要逼我拿出來?我到底還是不是你親生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到底要壓榨我到什麼時候?請問焦女士你對你的女兒到底還有沒有心啊?”
問到後麵,她幾乎有些情緒崩潰。聲音像被風給撕裂了一樣,啞而悲愴。
焦秀梅卻不為所動,甚至翻臉翻得更狠:“許多餘我告訴你,你少跟我來哭天搶地這套,我看你就是挨打挨少了!哄著你不行,非得跟你來硬的是吧?”
她邊說邊抬手去戳許蜜語的額頭:“我不管你那卡裏的錢到底怎麼來的,但既然卡在我這,裏邊錢就是我的!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正確的取款密碼!”
她把許蜜語的頭都戳歪了。
許蜜語站在雨中冷笑,對焦秀梅大聲說:“這次你真的別做夢了,我不可能把密碼告訴你的!”
焦秀梅一下變了臉,她像失去了所有忍耐力,氣極敗壞地抬手要扇許蜜語耳光。
許蜜語一動不動站在雨裏。她閉上眼睛等著焦秀梅來把她心裏對親情的最後一點溫度都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