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1 / 2)

以說,她用這幾天打開了她新的人生。她還謝謝他幫忙解圍,幫她保住了工作。對於他的這份恩情,她以後一定會找機好好報答的。

這幾行字的最後,落款是寫得一筆一劃的三個字,許蜜語。

紀封看著手裏的字條,哂笑一聲。

她倒是夠瀟灑的,留個字條,說句以後會報恩,然後就一個照麵都不用打,就這麼直接走了。

耳邊聽到薛睿正在碎嘴聒噪:“天,我剛才想進去幫您收拾下房間,結果發現蜜語姐離開之前把所有衛生都做好了,被子鋪得我都不敢碰,一碰就該有褶了;浴缸刷得簡直能照人,衛生間的玻璃牆擦得幾乎都融化進空氣裏了,透明得跟沒有一樣,我走過去差點磕上!蜜語姐可真是個妙人啊,會做好吃的、會小語種外語不說,更是一個打掃衛生的大能手!”

紀封聞聲不由從嘴角泄露出一絲嘲笑。薛睿這三個排比句,真不知道是怎麼硬湊在一起的。不過抬眼四顧,他不得不承認,那女人倒真是把房間給他裏裏外外收拾得幹幹淨淨。隻是屋子裏若隱若現地有著她的氣息,是一種混著淡淡檸檬清香的洗衣液味道。她人雖走了,但那點氣息好像猶有彌漫。

他其實最討厭房間裏麵有別人的異味。也是因為這個,他不許酒店管家來給他收拾房間。那些管家身上總是充斥著各種濃鬱香水味。就是薛睿,他也不許他噴帶有任何一點味道的東西在身上,不管是古龍水還是香氛都不可以,哪怕洗衣液也盡量不用有味道的。

但從她身上遺留在空氣裏的,這種檸檬味的淡淡清香,他倒是意外地不討厭。

窗外依然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這城市該死的秋雨季,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還要死賴著不肯離去。

拜這該死的季節所賜,他今天晚上依然失眠睡不著。

躺在床上不停地翻來覆去,床板都要翻塌了,偏偏一點困意都翻不出來。

翻到煩躁甚至有絲絕望的那麼一瞬,他甚至想把許蜜語再叫過來讀英語。

但他忍住了。

一個走得那麼瀟灑的女人,自己反而離不了似的,真是笑話。

想著就這麼幹挺著吧,等熬過這幾天的秋雨季就好了。

偏偏今年淅淅瀝瀝的日子特別地長,老天爺好像遇到了什麼格外傷心的事,不哭痛快不給人放晴天出來。

於是這段日子過來,紀封熬得像隻剩下半條命。

百分之八十的夜晚他都在瞪著眼睛失眠,剩下百分之二十的時間也是累極了換來的半睡半醒。

偏偏晚上睡不好,白天卻還要正常處理事務,世界不會因為他昨晚失眠今天就不去運轉,所有事情還是要照常行進。

就這樣他晚上失眠,白天困倦得難受,卻還要堅持處理各種工作,他的體力耐力和精神力,一時間都逼近了極限。

好像再累那麼一多下,他整個人就會不堪重負土崩瓦解掉了。

該怎麼辦呢。

他自己心裏知道,眼下最該辦的,是讓自己睡個好覺。

可偏偏能讓他睡個好覺的那個女人,他又不想再把她叫上來。

他不想再把許蜜語叫上來讀英語,畢竟她已經回歸了原來崗位。

他不想變得對一個女人顯得那麼依賴。還是一個充滿瑕疵缺點、一點都不完美的女人。雖然他沒有從前那麼討厭她了,但也依然並不喜歡,依然還是有著淡淡的嫌棄。

他嫌棄她,年紀比自己還要大上半歲,可卻把她之前的人生活得一塌糊塗,要等人到三十了才學會重新開始。他嫌棄她把原本潔身純粹的他,無端弄得有了性經驗,再也不完美。而每每一想到這件事,他就煩躁得簡直想打人。

他還嫌棄她做了六年家庭主婦,到現在重返社會什麼都脫節,什麼都不懂。嫌棄她對她自己一無所知毫無規劃,明明會三門外語卻居然認為自己隻做得了客房服務員。

嫌棄她……

太多了,簡直數不過來了。

所以他不能放任自己過度依賴這樣一個處處令他覺得嫌棄的女人。

他得想到其他辦法。從前沒有這個女人給自己讀英語,他也活過來了,不是嗎。

第二天,紀封讓薛睿從公司裏篩選一下,安排幾個人過來,給他讀英語。

他特別叮囑薛睿:選讀起英語來像念經的那種。

薛睿很聽話地從公司篩了幾個人過來,他們各個念英語都特別像念經,他麵試他們的時候差點就讓他們給念睡著了。

他心想這幾個人肯定符合紀封的要求,他們肯定能拯救一下失眠的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