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胡太太,我和聶予誠已經離婚了,原因是他出軌。魯貞貞不是我的什麼表妹,她就是聶予誠的出軌對象,甚至在她對我前夫產生覬覦之心以前,我還幫過她。”
頓一頓,給胡圖太太一個消化的間隔後,許蜜語繼續說道:“既然我和聶予誠已經離婚了,我沒有義務和情分再為他維係和上司之間的關係,所以你最近吃到的鹵味,不是我自願做的,都是聶予誠和魯貞貞找到我信任的人,合起夥來騙我做的。既然現在騙局被我發現,那麼以後鹵牛肉都不會再有了。
“以前為你做鹵味,為你按摩,討好你迎合你,都是為了聶予誠的前途。但現在他這麼無恥地對我,我不可能再為他考慮一分一毫。跟你說這些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知道一下事情真相,順便也想告訴你一聲,給你做鹵味和按摩,並不是我本來就應該做的事,所以你所說的什麼忘恩負義也跟我沒有一丁點關係,你如果覺得不高興,應該去找夾在中間左瞞右騙的魯貞貞和聶予誠去直接表達一下。”
這些前因後果聽下來,胡圖太太已經目瞪口呆,連優雅捏在蘭花指間的雞尾酒杯都歪了杯口,把杯子裏色彩豔麗的液體傾灑了出來。
胡圖太太趕緊正過酒杯,抱怨了一聲,擦掉淌落到腿上的雞尾酒液。再抬起頭後,她對許蜜語說的話是:“唉,居然是這樣啊,你居然和小聶已經離婚了。唉,小許啊,那我以後想吃鹵味了可怎麼辦呀?”
許蜜語有一秒鍾的怔愣,隨後是覺得可笑。
人類的悲喜果然並不相通。在胡圖太太眼裏,她是不是被出軌了,是不是被前夫和小三兒做套兒欺騙,這一點也不重要。在胡圖太太看來最重要的事情是,騙局被拆穿了,她以後要吃不到鹵味了,這可怎麼辦呢。
許蜜語笑了笑,對胡圖太太認真建議道:“你可以讓魯貞貞練練手藝親手給你做啊。如果她做得不好吃讓你吃起來覺得很窩火,那你不妨讓聶予誠從副總位置上退下去解解氣。不管怎麼說,以後你們之間的事,就得你們自己去溝通解決了,一切都已經與我無關。”
她不想再用卑微的姿態麵對胡圖太太。當挺起胸膛去跟對方說話,她發現這樣真的很爽很舒暢。
“不好意思胡太太,我還有工作,我要去忙了,再見。”說完她姿態優雅地告辭。然後轉身,把腰板挺得直直地走回酒店前廳去。
她把曾經沉睡在身體裏的自愛和尊嚴,漸漸喚醒,漸漸武裝在身上,讓自己漸漸變成一個走路時可以挺直腰板的人。
泳池上方的二樓大露台上,紀封正像平常一樣,坐在茶室外的露天卡座裏飲茶曬太陽。
嘴巴裏呷進去的茶,還是那麼味道糙糙的不太好喝,耳朵裏收納進去的各種聲音,也還是那麼聽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各種事情。
隻是忽然就聽到了一個熟悉聲音。
紀封不由站起來,端著茶盞向著露台邊走了走。倚著欄杆向下麵的泳池看去,他看到了熟悉聲音果然發自於許蜜語。
聽起來她應該是在對她前夫的上司夫人攤牌,攤得不卑不亢,回擊得體給力。
他捏著茶盞幾乎有一點恍惚起來。這個女人幾個月前說話時,還一副怯懦窩囊的樣子,腰板就沒挺直過,總是低著頭縮著肩,嘴裏也不敢反駁任何人。
現在她卻揚起了臉,敢和人麵對麵地表達拒絕。
和剛見時比,她真是變了個樣子。
他忽然想,她的變化,多少是受了他調教的結果吧?
想到這,他不由牽動嘴角笑了下,看著她瀟灑走掉的筆直背影,抬手飲下一盞茶。
走回卡座上,他把空茶盞放到桌上,用手指敲敲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