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參將頓覺失言,隨口解釋道:“我當然是關心你,特意找人打聽了一下。我當然不知道名單上都有誰,我隻是單獨問了你,到底會不會來。”

定遠忙著擺盤子裏的水果,頭也沒抬,他隻道:“本是沒有我的,隻是今晨,有人忽然吃壞了肚子,人手不夠,我才來幫忙。正好以往祭祀之時,我和定夜來幫過忙,對這套流程也熟悉。”

花吱當時之所以向朝熙要了這定遠,是因為她真的喜歡他。

當然,花吱自己心裏也清楚,定遠並不喜歡自己。

她是真的把定遠放在心上的,可今日這麼危險,她不想讓定遠出事。

可有些話,她又不能和定遠明說。

花參將沉默了許久,這才握緊了拳頭,道:“我看你也很累,若是實在熬不住,便和人替換一下,沒關係的。”

定遠蹙眉,轉而看著她道:“這點小活,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我是習武之人,斧頭都能舉起來,自然與那些嬌嬌弱弱的小郎君不同。”

定遠還是不太喜歡花參將,說完這些話,他便擰眉催促她道:“聽聞今日大典,空大人也要來。陛下既然讓你在空大人身邊侍奉,你可萬不能怠慢了。時候不早了,你也盡快去忙吧。”

花參將握緊了腰間的佩劍,沉悶了一會兒,才咬著牙道:“定遠,那你也要小心啊。”

說完,她不敢看定遠的眼神,轉身離開了。

定遠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的花參將,有些不對勁。

而花吱轉頭的那一瞬,眼眶微熱。

她走出很遠之後,才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沒事的,成大事的,就是要流血,就是要犧牲一些人。

如果定遠今日,死在了這裏,那也是他的造化。

許是花參將的情緒不對,她去見空歌的時候,空歌還頗感意外道:“你是怎麼了?你眼睛怎麼紅了?是昨晚沒睡好嗎?”

花參將沒心沒肺地笑了一聲:“可能是吧,再就是今晨風沙大,一個勁兒迷我的眼。空大人放心,我沒事,一會兒到了時辰,我陪著您在祭祀台外麵候著,需得等到午時,陛下和空貴君才會到達祭祀台。”

說完這話,花參將連忙改口道:“瞧我,今日一過,空貴君便要列入宗譜了,咱們該喚一聲王君了。空大人,您的身份,自然也就不同了。”

空歌笑了笑,算是接下了她這話。

神域的朝臣們都得提前到達祭祀台外,空歌是魔月來的,自然不懂這些規矩,好在有花參將,一路提點著她。

空歌早早換好衣服,站在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隻是她眼神好,遙遙看見了定遠的身影。

花參將雖未得到明旨賜婚,不過她向來是個大嘴巴,陛下要把定遠許配給她的事,早就傳遍了。

花參將幾乎是逢人便提,如今弄得滿宮裏皆知,她要娶夫了。

空歌自然也知道她和定遠的關係,當著人家的麵,要去偷偷見人家未來的夫君,這事怎麼說都荒唐。

再者,她之前在人家永安王府和鹿天藍那事,搞得人盡皆知,再鬧出點什麼,沒準下一個流言,便是說她空歌,就喜歡偷別人家的郎君。

身為女人,這點荒唐事倒算不得什麼,沒準私下裏,她們還會羨慕空歌有手段有能耐。

不過是一些風流事,過了也便罷了。

但是空歌知道,她表哥那人要臉。

她鬧出點什麼風流事不要緊,再被她表哥知道,下次那碎片可就不止砸她的額頭了……

可是定遠啊,她好想偷偷看一眼啊。

偷偷瞧一眼,什麼都不做,應該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