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高了流血的手,任由殷紅泛金的鮮血形成一條細線般流淌在蒼白的肌膚表麵。

雪白殷紅交錯得畫麵幾乎能勾出人心底極其邪惡的念頭。

“舔幹淨,一滴都不許剩。”

沈拂衣: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這不好吧?”

豈料這句話仿佛觸怒了對方,讓他臉上的表情立馬陰沉下來。

“那就去死。”

沈拂衣:“……”

行叭,就當這位祖師是個祖傳的傲嬌好了。

……

沈拂衣之前一直都是一點一點攝入對方身上的靈血,生怕過於刺激讓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來。

這次這祖師整得多了一些,她又怕他不耐,硬著頭皮都吸收了,她連地兒都沒換,就當場開始修複鞏固。

隻是之前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在這一次明顯就放大了無數。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不太能吃辣的人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包辣條。

沈拂衣不由陷入迷茫。

祖師還分口味?

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吃祖師,而且也沒有吃過很多種口味的祖師,不好對比。

但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男人似乎有點辣。

在她嚐試反複煉化的同時,這種被辣到的感覺不僅沒有隨著時間消散,而且很快還在她體內升級成了一百包辣條那種刺激。

沈拂衣渾身上下幾乎每個毛孔都又熱又辣,連帶著意識也灼燒起來似的,讓她終於原地坐不住了。

等她從那陣快要被燒化的意識當中恢複幾分清醒時,就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像個嬰兒似的卷縮成了一團,有氣無力地倒在角落裏。

沈拂衣從地上爬起來都忍不住抽了口冷氣,不明白這次吸收的靈氣怎麼這麼帶勁兒?

石床上的罪魁禍首闔著眼,長睫下覆著一層陰影,和他之前仿佛死了的樣子幾乎毫無差別。

沈拂衣疼得不行,她湊到對方麵前,伸手抓住對方的袖擺,疼得聲音都輕輕打顫。

“喝您的血怎麼會這麼疼?”

沈拂衣以為對方不會給出回應,對方卻半掀起眼皮,眼睫下輕泛著冰冷清醒的幽光。

“有沒有一種可能……”

“嗯?”

“我不是你們青唯宗的祖師?”

他垂著眸一邊語氣惡劣地開口,一邊將她攥住自己袖擺的手指無情撥開。

嗯???

沈拂衣順利地被他這句話給吸引了注意力,腦袋上方瞬間砸下來一個巨大而沉重的問號。

不是,他剛才說什麼?

他不是青唯祖師?

他老人家這麼牛批,靈血這麼厲害,還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墜落在焚裂穀裏的樣子。

現在告訴她他不是青唯祖師,那他還能是誰?

本能的反應,她開始記憶回溯,從遇見他的第一眼,到後來的各種小細節。

然後有個念頭像流星一樣飛快地從她腦子裏滑了過去……然後又遲疑凝滯地慢慢往回滑。

沈拂衣:!!!

沈拂衣在徹底疼昏過去的前一秒,仿佛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畢竟這世上厲害程度不低於青唯祖師的……

而且還能恰好對得上時間線重傷落在焚裂穀的……

總之按照這個思路去想,這背後的答案多少都有些令人驚悚。

倒在地上的沈拂衣並沒有看到自己昏迷以後的模樣。

她會覺得吃了一百包辣條不是沒有原因。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從沈拂衣的指尖開始,便一陣陣浮現出肌膚龜裂的靈痕。

那龜裂紋下閃爍著暗紅靈光,就像是火山爆發時,導致的龜裂地表露出的岩漿,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