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露出了妥協之色。
而這些在靈氣複蘇初始便掌握了絕大部分權勢的修道人身上,幾乎將道貌岸然幾個字已經詮釋的淋漓盡致。
叫那鎖靈陣中的怪物同樣聽得也很清楚。
在天邊驟然炸開的一道驚駭的雷光後,這些真人得知蛟開始渡劫後,便又匆匆趕過去設陣護法。
沈拂衣這時候才走出來,望著那頂上古怪漂浮的紫花。
她試著喚醒地上那條殘疾淒慘的龍,但對方卻好似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沈拂衣隻好試著想要摧毀旁邊一道符咒。
但那符咒自然不比尋常,撕咬不碎,劍劈不開。
沈拂衣想到什麼,便立馬祭出一團紅蓮業火,將它整個包裹起來。
饒是如此,也灼燒了將近一刻的光景。
在符咒裂開一條裂縫的瞬間,陣法裏那條死了一般的殘疾龍便突然猛地一頭撞破了紫色結界,朝著劫雲密布的後山衝去。
……
密集的劫雷之下。
蛟龍渡劫所用的靈池幾乎化為了血池一般,而那條蛟龍也徹底消失不見。
誰也想不到,它竟然在渡劫中就直接被那條龍給整個吞噬入腹……
而更讓人震驚的是,那位近乎苟延殘喘的龍君甚至拖著殘缺不全的身體承受了餘下所有的天雷,更是化出了人形……
周圍的人死的死,殘的殘。
在殘餘的雷光中心出現了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男子。
他一手提起青唯的脖頸,一手按向對方的眼眶。
青唯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是一種莫大的恐慌。
天上雷光閃過的一瞬,讓所有人都看清楚青年沾著鮮血陰鬱蒼白的麵頰。
他握住那隻從青唯眼眶裏摳出來的眼珠,任由暗紅的腥血順著指縫往下流淌。
“怕什麼……”
他將那血淋淋的眼珠安在自己的左眼眶裏,隨意拂去眼角下流淌的血漬,挑起唇角,語氣陰鷙地開口。
“即便是神,也不過是你們手裏的玩物罷了,不是嗎?”
第37章
沈拂衣在誤闖入一間書閣之後, 發現自己不能再追上去了。
因為她能感覺到,她若繼續邁出下一步,四季和光陰便會繼續飛快流轉。
看著天邊的劫雲雷電, 沈拂衣慢慢地捋了一下自己原本聽說過關於薄意卿的那些傳聞。
沈拂衣最初穿過來的時候, 薄意卿已經活了一千年了。
倘若她沒有猜錯的話,她在不久前看到的那對花妖蛇妖, 也許正是傳言中生下薄意卿的父母。
而他這一世的父母又在生下他沒多久後雙雙身隕,他便被青唯宗的人給帶走了。
彼時青唯宗對外宣稱, 他是天地間唯一一條覺醒了神君青龍血脈的龍。
頭五百年裏,薄意卿一直以此身份受著青唯宗門人的供奉。
但在他五百歲那年, 他卻突然狂性大發, 把青唯宗池子裏一條準備渡劫的蛟給吞噬了。
於是渡劫的天雷全都打在他身上,讓他出人意料的化出了人形。
……
這一則傳言,則與沈拂衣剛才看到的時間線完全符合。
但背後的事實卻幾乎完全是顛覆了她的三觀。
薄意卿從來沒有被當做什麼神遺對待,而是從嬰兒時期開始就被他們控製在各種禁錮中, 當做神仙肉、盤中餐, 覬覦瓜分。
可見這些所謂的是非黑白從來都是掌握在這些掌權人的手中……
想通了這點之後, 沈拂衣深吸了口氣,她抬頭看了一眼天邊漸漸消停的電閃雷鳴, 這才重新抬起了腳。
時光緩慢地將沈拂衣過渡到了一個正常的環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