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就好,燕王乃是大晉的大功臣,讓敵軍聞風喪膽的常勝將軍,得婿如此,卿複何求。燕王妃,你說是不是?”
“嗯,皇後說的是。”
連芷清又把目光落到她身旁的賀甯嫣身上,看著這個低垂頭謹小慎微的女子,她不以為意,淡淡誇了句:“燕王的表妹啊,看著是個溫柔嫻靜,知書達禮的,詩舞會好好表現,本宮重重有賞。”
賀甯嫣心口嘭嘭直跳,忙回道:“是。”今日的詩舞會,她自是要好好表現,若能拔得頭籌,定能討得表哥歡喜。
又寒暄幾句,陸雲慈帶著幾人入座。詩舞會即將開始,在外的嬪妃貴女們也陸陸續續進來。
陸襄襄坐在尹蓮曦身旁,像隻老母雞一樣護住自己的小雞崽,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
尹蓮曦是被燕王當眾強搶的準皇妃,所以一些從未見過她的人好奇地過來,想要親自看一看這位尹家的二小姐究竟有何等魅力。
見著本尊了,或驚豔,或羨慕,或真真假假地遺憾兩句,大多倒也沒什麼惡意,獨獨那位嗲聲嗲氣的玉充容,在她麵前明嘲暗諷,幸災樂禍,甚是囂張。
尹蓮曦默默看她一眼,抿唇不語。
她認識她,她叫鄢玉,父親官居太史令。她們兩家離得近,因而她們幾個年齡相仿的小姑娘時常在一起玩,可關係卻不怎麼好。
鄢玉在人前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嘴巴又甜,很會哄人開心,可背地裏卻愛說人壞話,搬弄是非。姐姐不喜歡她,說她是馬屁精,矯情鬼,心術不正,兩麵三刀,鄢玉也不喜歡姐姐,罵姐姐是母老虎,沒教養,長大沒人要。
她跟在姐姐身後,睜著眼睛看她們吵架,插不上嘴。
有一回,鄢玉被姐姐罵得狗血淋頭,氣瘋了,快步上前把無辜的她推倒在地,姐姐當時就炸了,逮著鄢玉狠狠揍了一頓,差點讓她破相。
自那以後,兩家便成了仇人,再無往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尹家的小妹妹。啊,原本我還想著等妹妹進宮能照應著些,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鄢玉用手帕掩嘴笑著,毫不掩飾言語中的嘲諷,“妹妹的遭遇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要是妹妹呀,早就羞愧而死了!”
她原本還犯愁,皇上喜歡這丫頭,早早許了妃位,她一進宮就高她一頭,到時她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卻沒想到老天垂憐,她終是無需同她爭寵,實在可喜可賀。隻是可惜,怎麼搶她的人偏偏是豐神俊朗的燕王殿下呢?若是個地痞流氓便好了,毀了她一輩子,讓尹蘭姝那小賤人痛苦去吧!
“玉充容怎麼說話呢?”陸襄襄聽她說話難聽,不樂意了,“啪”一聲拍了下桌子,冷冷看她,“你可知你這是在笑話誰?你可知最不願提起這件事的人是誰?本郡主就問問你,你有幾個腦袋?”
鄢玉神色微變,心底有了一絲懼意。最不願提起這件事的人自然是皇上,皇上早就下令不得議論此事,若是讓皇上知道,別說她會倒黴,隻怕還要連累到她的母家。
是以,她趕緊賠笑:“福安郡主誤會了,我隻是看見燕王妃,想起了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我們兩家比鄰而居,自小玩鬧慣了,我是同燕王妃說笑呢。”
陸襄襄臉色未緩:“是不是說笑你心裏有數,誰也不是傻子。”
尹蓮曦聽著陸襄襄的話,雙眸含霧看她,有些動容。她在幫她呢,看著她,她好像看到了姐姐,姐姐也是如此,雖然她們在家時常吵鬧,可一出門,姐姐都會保護好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自是說笑的。”鄢玉笑著轉向尹蓮曦,“燕王妃,你說是吧?”這丫頭小時候便悶不做聲,看著便是個好拿捏的,這樣的場合,想必她也不想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