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蓮曦仰頭看他,目光瑩瑩:“那你給我個時間。”
陸雲闕思索了下,給了她回答:“快則一月,慢則三月。”
“要那麼久嗎?蓮兒會想夫君,會想得發瘋!”
望著那雙淚眼,聽著那哀憐的聲音,他亦不舍,抱著她,輕拍她的背,緩和了語氣:“將所有的事情考慮到位,才能確保萬無一失,以後我們的日子長著,不要急於這一時半會。”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起這樣的念頭,做這樣的事。他雖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卻也算得上行事磊落,如今卻被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子蠱惑昏了頭,而她偏偏是他兄長的女人,是他的嫂子。
可笑之至。
“那你……那你能不能半月見我一回?團團若是半月不進食,會餓。”她哀哀戚戚求著,那雙嫵媚的淚眼勾人,叫人無法拒絕。
偷偷入宮絕非易事,但他被那雙媚眼所惑,仍是答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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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連懷弈以探病為由,向皇上求了恩典,與皇後娘娘相見,皇上準了。
淑寧宮內,望著憔悴不堪的女兒,連懷弈心中大慟。
女兒不得聖寵,他早就知道,卻不曾想,皇上竟縱容一個瘋瘋癲癲的妃子將他的女兒、堂堂一國之母傷成這樣,這是何等昏庸的行徑!
“爹爹,許久未見,您還是老當益壯,女兒看著高興。”連芷清經過幾日修養,傷勢好了許多,但仍時常感覺頭昏,所以大多數時候還是臥床休息。
連懷弈麵色沉沉,歎道:“可老臣看著皇後娘娘,卻是半點也歡喜不起來,你說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他這女兒聰敏賢惠,為後多年無半點錯處,對皇上更是一片真心,也不知皇上為何那般鬼迷心竅,讓他的掌上明珠委屈至此!
連芷清麵色一白,心中苦痛,手中白帕抹了下眼淚,輕聲道:“爹爹,不說這個了,宮中換了人,叫人聽去了,不好。”
連懷弈聞言更是氣怒,卻又無可奈何。
這些日子,他不是什麼都沒做,得知女兒的遭遇,他便即刻聯合幾位朝中大臣上疏,請求皇上嚴懲蓮妃。
不料皇上非但置之不理,還降了幾位大臣的俸祿,說他們擅自過問帝王家事,其心叵測,明晃晃的偏袒蓮妃。
他氣不過,暗中聯係了他在宮中的耳目,讓他們想辦法除了蓮妃,可他們沒沾著蓮妃的一片衣角就一個個平白無故丟了性命,令他膽寒。
他不認為那是巧合。
“好了,爹爹。”連芷清強顏歡笑,“您難得入宮一趟,我們父女好好敘敘,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
她讓映香扶她坐起,軟枕靠在身後,交代映香讓小廚房端些酒菜點心過來,讓相爺用些。
父女聊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連芷清問了家中的情況,連懷弈說了說朝堂的局勢,喝了幾盞酒,沒有多留,怕皇上多心。
父女道別,心有戚戚,四目相顧,語聲哽咽。
連芷清:“爹爹注意身體,不要為本宮擔心,吃一塹長一智,本宮在宮裏會過得好的。”她沒有告訴爹爹她和墨公公聯手之事,不願爹爹擔心。
隻要知道,尹蓮曦那個賤人不會再得意多久就行了。
連懷弈坐馬車離開皇宮後,連芷清便又躺回床上,閉目修養。
被尹蓮曦砸了那一下,她到今日還覺得頭隱隱作痛,一想起她心底便恨得抓狂。
不能再留她了,她一定得死,必須得死,否則她這皇後也當不長久了。
墨公公……是了,墨公公就是她的希望。他想要她的陪嫁——百年金蛇酒。那是她的太爺爺當年在棲狼山抓到的金蛇,據說毒性極強,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