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尖刀,狠狠紮在陸雲闕的心上,紮上千萬個窟窿,痛得他冷汗淋漓,麵色蒼白,胸腔的怒意也維持不住,一潰千裏。
他一手撐到床柱上,握拳時生生把一整片床幔扯了下來,“嘩啦”一聲響。
他目光愣怔地看了眼手中被扯下的床幔,狠狠甩在地上,右手按壓著心口的位置,狼狽地起身離開了房間,逃跑似的。
陸雲闕剛離開,丹蘋便走了進來,看到被扯落的床幔,嚇了一跳,再看到床上泣不成聲的小姐,又擔心又納悶,趕緊拿過幹淨的帕子為她擦眼淚:“小姐,你怎麼和殿下吵起來了?你昏迷的時候,殿下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緊張得不得了。”$思$兔$網$
尹蓮曦哭得打了個嗝:“他才不會緊張我,他根本就不喜歡我,我要回家!”
丹蘋:“……”小姐還真是小孩子心性呐。她無奈地在心底歎了口氣,好言哄慰著她,問,“小姐,餓不餓?”
“嗚嗚嗚……餓!”又疼又餓。
“小姐乖,不哭了,奴婢這就給你去拿吃的。”
*
燕王府,書房。
蘇漠收集了沈垚聰和沈燁恒父子以權謀私的罪證,交到陸雲闕手上。厚厚的一遝,人證物證俱全,足以讓他們吃上十年牢飯,一輩子翻不了身。
不過……蘇漠悄悄抬頭看了眼陸雲闕,心中有那麼些不確定。
殿下心情似乎不好?
他看著殿下把這些罪證翻了又翻,陰沉著臉,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聽說殿下已經有好幾日沒回房,這是跟王妃娘娘吵架了?
不能吧,王妃娘娘還受著傷,年歲又那麼小,殿下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和小姑娘置氣?
不至於不至於,殿下沒那麼小氣。
他心裏偷偷念叨著,陸雲闕的聲音傳了來:
“沈燁恒最近做些什麼?”
蘇漠虎軀一震,忙回答:“這段日子還算安分,每日去宮中當值,閑時和朋友去酒樓喝酒,沒再去煙花之地。”
“沒事就給他找點事,解除婚約這種小事總不至於還要拖過年。”他將手中罪證摔到書案上,語氣滿是不耐。
“是,屬下明白!”蘇漠繃緊了皮,半點不敢馬虎,生怕殿下的怒火燒到他的身上。
陸雲闕又問:“馮貫之呢?”
“除了在家陪他母親就是領著一幫混混拓地盤。說起來,京城大部分的地痞流氓頭子都跟他稱兄道弟,多數都是被他打服氣的。”那小子還挺能打。
“繼續盯著,他若對什麼感興趣,可以幫他一把,施以小恩小惠,慢慢拉攏。”前世是他求著他非要報恩,如今卻要他主動拉攏,還真是令人不痛快。
他心煩地揉了揉額頭,向後躺到椅子裏:“出去吧,喚亭遙進來。”
“是。”蘇漠乖乖退後幾步,轉身出去了。直到出了門,才鬆了一口氣。
生悶氣的殿下太可怕了!
*
尹蘭姝去了白雲寺,打算為尹蓮曦祈個福,求個平安。
她覺得她的這個妹妹近日運氣不大好,得拜拜菩薩去去晦氣,叫那些麻煩精煩心事別再上門。
她打聽過了,大家都說白雲寺的菩薩最靈,所以這日一大早她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鬟走了一個時辰走到了白雲寺。
白雲寺在青鉞山頂,從山腳往上有三百多層階梯,前來祈福的人不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個個滿臉虔誠,踩著階梯往山頂上走。
走了一個時辰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