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誤。”說話間,他的神情已然如常,眸色也溫和了些許。
年祭之後便是賞梅節,屆時蓮兒也會前來,他會想辦法單獨見她一麵,將上次未說的話說於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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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蓮曦跟著木夫人學了一段時間醫術,學會了最基礎的診脈。
這日她到杏林醫館見習,正好馮夫人過來,便試著為她診了脈。她診了許久,仔細體察脈象變化,分辨馮夫人的脈象與健康人的脈象有何不同,從而思索她需要用哪些藥。
半晌,尹蓮曦的手指從馮夫人的手上移開。
馮夫人看著她,白帕掩嘴輕咳一聲,溫柔地笑了:“尹大夫可看出些什麼來了?”她對這位毫無架子的小王妃很是喜愛,常想著若是貫之也能討一個這樣的媳婦就好了。
不過,自己兒子是什麼德性當娘的最是清楚,她那兒子孝順倒是孝順,卻是個不長進的,哪家好姑娘能看得上他?唉,隨緣吧。
“我、我還不是大夫呢,隻是半個大夫!”尹蓮曦被她喚得紅了臉,心裏卻喜滋滋的,拿過空白藥方,憑著自己的診斷情況和感覺開了藥,恭恭敬敬遞給了一旁的木夫人,“木姐姐,你看看呢?”
木夫人接過,一目十行瀏覽一遍,有些詫異,因為她用了幾味藥性猛烈的草藥,這藥於常人而言是毒,若是服用不當會有性命之憂。
她沒說什麼,放下藥方,又重新為馮夫人診了脈,內心長歎一口氣。
馮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她先前給她開的藥並沒有起什麼作用,照這樣下去,馮夫人恐怕很難捱過明年春天。
那……是否應該試試蓮兒開的藥呢?她又看了眼那張藥方,思索片刻,把在外麵等候的馮貫之喊了進來。
馮夫人的病情,她沒有隱瞞他們母子,當她把情況說明,馮貫之低頭沉默了許久。他知道娘的病又加重了,可親耳聽到仍是難以接受。
馮夫人反倒淡然許多,開解他:“生老病死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不過就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罷了,不必過於放在心上。”
馮貫之半天憋出一句:“娘還沒看到我成親生子,不遺憾嗎?”
馮夫人咳了一聲,瞪了他一眼:“你別去禍害別人家好姑娘,就是給娘積德了。”
禍害?聽到這詞,馮貫之忍不住看了看乖乖站一旁的尹蓮曦,腦海裏浮現那個嬌俏潑辣的身影來。
想著想著,他說道:“娘,你兒子沒那麼糟,定是要給你娶個漂亮賢惠的兒媳婦,再生個大胖孫子的。”
馮夫人笑笑,沒說什麼。
“我開的藥作用已經不大了。”木夫人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看向她,“不過方才蓮兒為馮夫人診了脈,開了一個新的藥方。我看過了,是劑猛藥,若是服用,或許馮夫人的身體會好轉一些,但也可能會加重。是否用藥,你們決定。”
“王妃……也會看病了嗎?”馮貫之目光移向她,詫異。他知道她跟著木夫人學醫,可並沒有多長時間,這就能看病了?
“啊……”尹蓮曦歪了歪腦袋,不甚確定地轉向木夫人,無言地詢問她。
木夫人對著她微微點了下頭,對她表示肯定,又看向馮貫之,道:“蓮兒有學醫的天賦,她對用藥的把控比我更厲害。”
“我願意嚐試,就用王妃娘娘開的藥。”馮夫人表了態,“我這身子什麼情況,我自己心裏清楚,王妃娘娘願意為了我費心,我已是感激不盡。”
“馮夫人……”尹蓮曦看向她,眸光動容,她頭一回給人看病,能被認可,她很高興,也很感動,她希望她開的藥方能讓馮夫人好起來。
馮貫之為馮夫人拿了藥便離開了,尹蓮曦又在杏林醫館呆了會,近午時分才坐著軟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