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要回對門去。
“哎,”王子燁道,“你等等,我……”
薛停雲回頭。
王子燁又沒說下去,假咳了一聲,抬手摸了摸臉,又扯了下工字背心的肩帶。
薛停雲領會到了精神,走進來,反手關了門。
次日下午,王子燁上健身課。
教練很詫異:“咱們前天練得也不算狠吧?你大腿抖成這樣幾個意思啊?”
王子燁:“……”
教練,有沒有一種可能,大腿是昨晚出的問題?
等做有氧的時候,教練走開了,王子燁自己慢吞吞地在跑步機上爬坡。
這教練是位明星教練,來這工作室塑形健身的都是些圈內人。王子燁剛才上樓的時候,遇見過一位練完離開的歌手,現在隔壁房間還有兩個女明星正在作伴一起跳操。
想到晚上要和薛停雲的同學一起吃飯,對方還是位計算機博士。
王子燁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穿了格子襯衫,說話和和氣氣,個子不太高,長得就很學霸臉的男青年。
他見過這位博士。
今年過年,薛停雲出去聚餐,都是人家少年班的同學,全是超級學神。當時剛買了新車,王子燁攛掇他開一下,哪個男的買了新車不愛炫?沒這道理。
嘿,人家薛停雲就不炫,堅持不開新車去,說春節路況複雜,怕不小心,剮了蹭了,會心疼。
也有不少男的疼車,跟疼老婆差不多。薛停雲沒有老婆,隻能心疼車。很合理。
後來薛博士喝了點酒,兩個同學送他回來的,王子燁一開門,薛博士朝前一撲,王子燁忙接住,兩人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門口兩位同學都沒想到家裏還有別人,都有點傻眼。
王子燁也有點傻眼,沒想到會被別人發現他是住在薛停雲家裏的別人。
兩位同學其中一個,穿了碼農標配的格子襯衫,彬彬有禮地和王子燁問了聲好,另一個也喝了點酒,醉得鬼迷日眼,盯著王子燁,大聲向薛停雲問:“這是誰?這個美人是誰?”
而薛停雲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王子燁隻好全力抱著他站穩,非常尷尬。格子襯衫同學拉著大呼小叫的那位,匆忙告別,走了。
後來薛停雲醒了,說起這兩位,一位耶魯醫學博後,一位麻省計算機博士。
王子燁:……老子膨脹了,這話都敢聽了。
他們家的整個家族,從晚清算起,所有人累計學曆的總和,可能也比不過人家三個。
晚上要和計算機博士吃飯,他還有點緊張,擔心出些沒文化的醜,丟了薛停雲的臉——不對,丟也是丟他自己的,薛停雲的臉又不歸他管。
正盤算晚上拿捏一個什麼樣的人設,有個人在門口探頭探腦,王子燁餘光瞥見了人影,以為是助理巴特來看他練完了沒有,正好也不想練了,按停了跑步機,拿毛巾擦著汗,回頭要跟巴特說話,看清楚了門口的人,他又閉了嘴,皺起了眉。
那個年輕男生把門推開條縫,自己擠了進來,表情有些畏縮,眼神也躲閃著不敢跟他直視,小臉,大眼睛,運動短褲裏麵還穿了緊身褲,勒著兩根筷子腿,瘦得像個紙片人——是愛豆的標準身材。
王子燁擰著眉,沒有說話,不太想再次出口傷人。
這給了年輕男愛豆錯誤的信號,以為有緩和關係的可能,開口叫他:“哥。”
王子燁:“……”
“我也來這裏運動。”男愛豆說,“你這邊是結束了嗎?我請你吃晚飯好不好?”
他還挺期待地看著王子燁。
王子燁感到莫名其妙,忍不住道:“蔡巡,你是不是腦殼有包?”
名叫蔡巡的男愛豆臉上有點掛不住,說:“都已經遇上了,就一起吃個飯嘛。”
王子燁不理他了,拿過手機給巴特發語音:“在哪?來。”
“我們算扯平了吧?”蔡巡道,“我是拉黑過你,你後來不也拉黑我了?你還拉黑我兩次,應該可以原諒我了吧?”
王子燁:“?”
兩次,一次是薛停雲吹逼“老子有的是錢”,然後把蔡巡拉黑了,一次是向晚在橫店收到的陌生短信,還以為是私生飯,又把蔡巡的新號也拉黑了。
但王子燁哪次都不知道,隻當是蔡巡在這兒無理取鬧。
巴特在外麵打遊戲,收到王子燁的消息就快步跑來,以為單純是要回去了,結果一進門就看見蔡巡,二話不說站到兩人中間,不客氣地衝蔡巡:“私人空間,麻煩你出去。”
蔡巡是位當紅愛豆,當即氣得七竅生煙,道:“你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巴特說。
“……”蔡巡向王子燁道,“哥,你是還沒有看到新聞嗎?”
王子燁完全不打算理他,徑自繞著一邊,推開門就走了。
浴室是單人專用,旁人進不來。王子燁衝過澡,換好了衣服,一出來,巴特坐在門口守著。
“不是吧?”王子燁吃驚道,“蔡巡還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