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瀾愣住。

“口中還在喊我。”

那些景瀾不願提起的記憶被挖出來,他身體僵住,瞬間想明白了什麼,“所以那個時候師尊才突然改變主意要與別人雙修?就因為看到了我……”

景瀾臉色蒼白,“我對師尊有愛,也有欲,師尊害怕嗎?可是……可是龍性本就如此,而且那時還是求偶期,我……”

“瀾瀾,你別胡思亂想。”沈應眠急忙握住他的手安撫他,“當時我不希望你繼續對我保留錯誤的感情。你也說過不會再愛我,甚至肯讓我把畫像送到霓紗宮。可是轉眼我就看見你在……”

“當時我以為隻要我完成雙修就可以徹底完成任務,我一心隻想逃離,才會腦子一熱出此下策。”

景瀾:“那是因為我太害怕了,怕師尊真的和別人在一起。可師尊真的想丟下我,想要和別人雙修。若是當時真的完成任務了呢?師尊又會如何?是不是會拋下我自己回去你的世界?”

沈應眠無言。

他知道,若是事情沒有被景瀾阻攔的話,他應當會按照計劃回到現代。

但好在沒有如果。

沈應眠捏捏他的手指,“瀾瀾,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發誓絕對不會一聲不吭拋下你。”

景瀾環視一圈。這間住所景瀾其實沒有住過幾次,房內陳設一覽無遺,能藏東西的隻有那張床。

景瀾摸索枕邊,哢噠一聲,床鋪中央現出一個箱子來。

他取出裏頭的畫,都是那段時間沈應眠送給他的,“可我永遠記得師尊連我的十八歲生辰都不肯給我過。我那時收的桂花還做成了桂花釀,如今還埋在垂雨榭門前的桂花樹下。”

沈應眠:“那我們現在去喝。”

沈應眠竟不知景瀾翻起舊賬來這麼厲害,趕忙牽著他往垂雨榭去,一路上他們沒有避諱他人,途中接受著琅峰宗弟子的目光洗禮。

景瀾慢下腳步,拖著沈應眠緩下來,讓周圍的弟子看個夠。

“瀾瀾,快點走?今夜咱們就喝桂花釀!我幫你過十、八、歲生辰。”

“走得有些累了,師尊,我們慢慢走回去好不好?”

累?沈應眠狐疑地看著他的神情,倒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後者坦坦蕩蕩將沈應眠拉到身側並肩而立,最後幹脆將牽手的動作變為十指緊扣。

沈應眠到達垂雨榭門口才後知後覺,一路上圍觀他們的人好似越來越多。

景瀾這點藏不住的小心思,倒是意外地讓沈應眠覺得很是可愛。

景瀾十八歲生辰那年沒喝到的桂花釀終於被挖出來,開封時酒香四溢。

他們準備了幾個小菜,在桂花樹下一坐便到了夜晚。

月明星稀,天朗氣清,桂花飄香遠十裏。

景瀾喝完壇子裏的,又去搶沈應眠口中的,清冽酒香縈繞在唇齒之間,通過彼此的呼吸交換。

趁著沈應眠換氣的空檔,景瀾黏黏糊糊地問他:“我能陪師尊住在垂雨榭麼?”

桂花釀不太醉人,但沈應眠不勝酒力,喝酒也容易上臉,此刻臉頰泛著紅暈,雙目已然迷蒙。

他伸出食指在麵前搖搖晃晃,想戳景瀾的鼻子,結果戳歪了,隻戳在他臉上,笑罵道:“你明知、故問!”

景瀾抓住沈應眠的手,隻是將食指含入口中的動作便讓空氣染上幾分粘稠。

他傾身靠近,手開始不老實。

沈應眠隨有些醉意,但也沒徹底失了理智,眼疾手快製止了他:“壞瀾瀾!進、屋!”

想要鋪滿桂花的地方抱著師尊的計劃落空,景瀾有些遺憾。他迅速抱起沈應眠往寢殿走。

躺在從前熟悉的床榻上,二人的關係卻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