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停留在視網膜上的光源幻化成一片跳動的白光,朦朧地流淌著。
那樣靜謐的環境中,他卻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仍然躁動不安。
這個賬號是他拜托隋清幫忙打聽到孟皎新開了直播間以後注冊的,他靜靜地看著畫麵上衝鋒陷陣的小人,可以想象出屏幕前麵的孟皎應該很懶散地操縱著鼠標和鍵盤,就像之前他呆在孟皎的別墅之中見到的場景一樣。
他做不到明明知道這是孟皎卻什麼都不說,終於用送禮物的動靜吸引來孟皎的注意力。
孟皎極為客氣地謝了他一聲。
往後就是偶爾的交流。
這是為什麼?
偽裝一個陌生人又有什麼意義。
他不知道。
但他收到孟皎回複的那一刻,所有的渴求的確有了片刻的緩解。
他隻知道自己病的不清。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隻有他一個人的處心積慮。
沒有見到孟皎的每一天裏,他都在反複演練著如果見到孟皎,到底要怎麼克製住自己才顯得不那麼失態,不會給孟皎帶來困擾。
他甚至有一回偷偷跑到了國外……
在時隔這麼久終於第一次見到孟皎的那天,熟悉的很明朗的身影,他全身的血管之下血液逆流和脈搏跳動的動靜,眼前卻和浮光掠影一般的掃過了孟皎。
很成功的一次偽裝。
哪怕後來他和人簽合同的時候也沒人發現他的手快要沒有力氣抬起來握筆。
然後就是孟皎忽然找到了他,問了一句“你的傷口還疼嗎”,第二天抱了一大束玫瑰。
他一邊因為孟皎的甜言蜜語而感到快樂,一邊又疑心是否是孟皎對他受傷的補償。
那樣的患得患失讓他根本不像自己。
孟皎對他而言從始至終就是一陣風,他等待著孟皎經過,許願孟皎停留,但害怕自己的心願束縛了孟皎。
他不動聲色地試探孟振華關於孟皎會在A市留多久的問題之時,孟振華用一種了然的明晰目光揶揄著他,最後聳聳肩,讓他自己去問孟皎。
沒問之前他就在預設,孟皎現在還住在酒店,是不是隨時就要離開。聽隋清說,孟皎還有可能畢業了就繼續出國深造。
江越年移開手腕,歎了聲氣。
貓咪輕巧地跳到他的腿上,自動窩成一團,他順了順它的毛發,摸了下它脖子上的吊墜。
貝殼樣式閃著銀色的光澤,取取戴戴的,都要拋光了。
“小月亮,我再勇敢一次好不好,至少如果在他離開前,不要給他那麼不好的印象。”
小貓咪盯著自言自語的鏟屎官一會兒,喵喵叫了兩聲像在罵人。
*
孟皎今天暫停了親自送花的業務,直接訂了束拜托花房那兒幫忙送到辦公室。
早上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過去在國外遊曆的時光,他除了吃吃喝喝玩玩以外,也算做了些正事。
自身橫空出世足夠大的名氣,以及從上輩子到這輩子積攢出的一些經驗,孟皎結交了不少藝術家,並且憑著刷到的好感打開渠道,再認認真真談判利益關係。
他們同意將自己的畫給孟皎拿來展覽。
周圍都是生意人,耳濡目染也學到了一些生意經,也有點手癢癢,想去試一試。
孟皎給自己的下一步目標就是開設一個畫廊。
這兩天他簽了兩三位從前參加比賽時認識的很有潛力的藝術家,聯係了國外的幾位,接著就要定下展覽的規模。
忙起來還挺忙的。
他在場地確認時,正好接到塗歌打過來的電話,在聊天之中把自己的安排說給塗歌聽。
塗歌非常支持:“加油,皎皎!搞事業的男人最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