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穀_十一、恐怖穀(1 / 2)

十一、恐怖穀

第二天大清早,麥克莫多一覺醒來就想起昨天入會的情形。因爲酒喝多了,頭還有些脹痛,臂膀烙傷虛也腫脹起來隱隱作痛。他既有特殊的收入來源,去做工也就不定時了,所以早餐吃得很晚,這天上午,他給朋友寫了一封長信。後來,他又翻閱了一下《每日先驅報》,隻見專欄中刊載著一段報道:

先驅報社暴徒行兇——主編受重傷

這是一段簡要的報道,實際上麥克莫多自己比記者知道得更清楚。報道的結尾說:

此事現已歸警署辦理,然斷難矚望彼等獲致優於前此諸案之效果。暴徒中數人已爲人知,故可望予以判虛。而暴行之源則毋庸諱言爲該聲名狼藉之社團,彼等奴役全區居民多年,《先驅報》與彼等展開毫無妥協之鬥爭。斯坦格君之衆多友好當喜聞下述音信,斯坦格君雖慘遭毒打,頭部受傷甚重,然尚無性命之虞。

下麵報道說,報社已由裝備著溫切斯特步槍之煤鐵警察隊守衛。

麥克莫多放下報紙,點起菸鬥,但手臂由於昨晚的灼傷,不覺有些顫勤。此時外麵有人敲門,房東太太給他送來一封便箋,說是一個小孩剛剛送到的。信上沒有署名,上麵寫著:

我有事要和您談一談,但不能到您府上來。您可在米勒山上旗桿旁找到我。如您現在肯來,我有要事相告。

麥克莫多十分驚奇地把信讀了兩遍,他想不出寫信的人是誰,或有什麼用意。如果這出於一個女人之手,他可以設想,這或許是某些奇遇的開端,他過去生活中對此也豈不生疏。可是這是一個男人的手筆,此人似乎還受過良好教育。麥克莫多躊躇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去看個明白。

米勒山是鎮中心一座荒涼的公園。夏季這裏是人們常遊之地,但在冬季卻異常荒涼。從山頂上俯瞰下去,不僅可以盡覽全鎮汙穢零乳的情景,而且可看到蜿蜒而下的山穀。山穀兩旁是疏疏落落的礦山和工廠,附近積雪已被染汙了。此外還可觀賞那林木茂密的山坡和白雪覆蓋的山頂。

麥克莫多沿著長青樹叢中蜿蜒的小徑,漫步走到一家冷落的飯館前,這裏在夏季是娛樂的中心。旁邊是一棵光禿禿的旗桿,旗桿下有一個人,帽子戴得很低,大衣領子豎起來。這個人回過頭來,麥克莫多認出他是莫裏斯兄弟,就是昨晚惹怒身主的那個人,兩人相見,交換了會裏的暗語。

“我想和您談一談,麥克莫多先生,”老人顯得進退兩難,躊躇不決地說道,“難得您賞光前來。”

“你爲什麼信上不署名呢?”

“誰也不能不小心謹慎,先生。人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招來禍事,也不知道誰是可以信任的,誰是不可信任的。”

“當然誰也可以信任會中弟兄。”

“不,不,不一定,”莫裏斯情緒激昂地大聲說道,“我們說的什麼,甚至想的什麼,似乎都可以傳到麥金蒂那裏。”

“喂!”麥克莫多厲聲說道,“你知道,我昨晚剛剛宣誓要忠於我們的身主。你是不是要讓我背叛我的誓言?”

“如果你這樣想,”莫裏斯滿麵愁容地說道,“我隻能說,我很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來和我見麵了。兩個自由公民不能交談心裏話,這豈不是太糟糕了麼!”

麥克莫多仔細地觀察著對方,稍微解除了一點顧慮,說道:“當然,我說這話隻是爲我自己著想的。你知道,我是一個新來的人,我對這裏的一切都是生疏的。就我來說,是沒有發言權的,莫裏斯先生。如果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講,我將洗耳恭聽。”

“然後去報告首領麥金蒂!”莫裏斯悲痛地說道。

“那你可真冤枉我了,”麥克莫多叫道,“從我自己來說,我對會黨忠心,所以我就對你直說了。可是假如我把你對我推心置腹講的話說給別人聽,那我就是一個卑鄙的奴才了。不過,我要警告你,你不要指望得到我的幫助或同情。”

“我並不指望求得幫助或同情,”莫裏斯說道,“我對你說這些話,就已經把性命放在你手心裏了。不過,雖然你夠壞的了——昨晚我覺得你會變成一個最壞的人,但畢竟你還是個新手,也不像他們那樣的鐵石心腸,這就是我想找你談一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