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致意_二、硬紙盒(2 / 2)

“完全正確!”我說,“不過現在你已經解釋過了,可是我承認,我還是和剛纔一樣不理解。”

“華生,這確實是十分肩淺的。如果不是你那天表示有些不相信,我是不會用這件事來分散你的注意力的。不過,我手裏有一個小問題,要解決它,一定比我在思維解釋方麵的小嚐試更加困難。報上有一段報道,說克羅伊登十字大街的庫辛小姐收到一隻盒子,裏麵裝的東西出人意料。你注意到沒有?”

“沒有。我沒有見到。”

“啊!那一定是你看漏了。把報紙扔給我。在這兒,在金融欄下麵。勞駕,大聲念一念。”

我把他扔給我的報紙拾起來,唸了他指定的那一段。標題是《一個嚇人的包裹》。

蘇珊·庫辛小姐住克羅伊登十字大街。她成了一次特別令人作嘔的惡作劇的受害者,除非這件事另有更爲險惡的用心。昨天下午二時,郵差送去一個牛皮紙包著的小包裹。包裹裏是一隻硬紙盒,盒內裝滿粗鹽。庫辛小姐撥開粗鹽,嚇了一大跳。她看見裏麵有兩隻顯然是剛割下不久的人耳朵。這隻包裹是頭天上午從貝爾法斯特郵局寄出的,沒有寫明寄件人是誰。使問題更加神秘的是,庫辛小姐是一位年已五十的老虛女,過著隱居生活,來往友人和通信者甚少,平日難得收到郵包。但在幾年前,當她卜居彭奇時,曾將幾個房間出租給三個醫學院學生。後因他們吵鬧,生活又不規律,不得不叫他們搬走。警方認爲,對庫辛小姐的這一粗暴行徑,可能是這三名青年所爲。他們出於怨恨,將解剖室的遣物郵寄給她,以示恐嚇。另亦有看法,認爲這些青年中有一名是愛爾蘭北部人,而據庫辛小姐所知,此人是貝爾法斯特人。目前這一事件正在積極調查中。卓越偵緝官員之一雷斯垂德先生正負責虛理此案。

“《每日記事》報就談了這麼多。”當我讀完報紙,福爾摩斯說。“現在來談談我們的朋友雷斯垂德吧。今天早晨我收到他一封信。信裏說:

我認爲你對此案極爲在行。我們正在竭力查清此事,但繼續工作頗感困難。我們自然已經電詢貝爾法斯特郵局。但當天交寄的包裹極多,無法單一辨認或回憶寄件人姓名。這是一隻半磅裝甘露菸草盒子,對我們毫無幫助。醫學院學生之說我看仍然最有可能,但如果你能抽出幾個小時,我將非常高興在這裏見到你。我整天不在這宅子裏就在警察廳。

“你看怎麼樣,華生?能不能不顧炎熱跟我到克羅伊登走一趟,爲你的記事本增加一頁內容?”

“我正想幹點什麼哩。”

“這就有事了。請你按一下鈴,叫他們把我們的靴子拿來,再去叫一輛馬車。我換好衣服,把菸餘盒子裝滿,馬上就來。”

我們上了火車之後,下了一陣雨。克羅伊登不像城裏那樣暑氣逼人。福爾摩斯事前已經發了電報,所以雷斯垂德已在車站等候我們。他像往常一樣精明強幹,一副偵探派頭。步行了五分鍾,我們來到庫辛小姐住的十字大街。

這條街很長,街旁是兩層樓的磚房,清潔而整齊,屋前的石階已被踩成白色,繫著圍裙的婦女三五成羣地在門口閑談。走過半條街後,雷斯垂德站下來去敲一家的大門。一個年幼女僕開了門。我們被帶進前廳,看見庫辛小姐正坐在那裏。她是個麵貌溫和的婦女,一對文靜的大眼睛,灰色的捲髮垂落在兩鬢。她的膝上擱著一隻沒有繡完的椅套,身邊放著一個裝有各色餘線的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