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1 / 3)

這是小皇子在跟他示好,自然不會拒絕,一旁的宮人們已經擺好了桌椅,他過去把古琴放好坐下,待楚嶽峙蹦蹦跳跳地跑到殿中央又像模像樣的擺好姿勢後,司淵渟便撥動琴弦,彈了一曲《陽春白雪》。

《陽春白雪》是晉國的樂師師曠所作的名曲,旋律清新明快,節奏活潑充滿生機,正適合彈給靜不下來的楚嶽峙做伴曲。

楚嶽峙想不到那麼多,他隻覺得司淵渟的琴彈得好,比母嬪讓他跳的那些舞曲有意思多了,揮著袖袍就跟隨琴聲舞動起來,舉手投足間靈氣十足,活潑又明朗。

司淵渟看著楚嶽峙,心裏也是越發覺得這小皇子無邪得令他很是喜愛,他自小被教育得穩重懂事,其實從未享受過幼童天真爛漫的快樂,以至於此刻看著這剛滿八歲的小皇子,心裏皆是歡喜。

一曲奏畢,司淵渟起身過去替楚嶽峙擦拭覆滿額頭的細汗,道:“楚七跳得真好,一會淵渟畫一幅你跳舞的畫,可好?”

跳完舞,楚嶽峙多少有一點喘氣,司淵渟俯身給他擦汗,他便仰著紅撲撲的小臉看司淵渟,開心地說道:“那楚七要在司九身邊,看著司九畫!”

“好。”司淵渟滿眼寵溺地答應下,不僅當天給楚嶽峙繪下跳舞的畫像,就連楚嶽峙的丹青也是後來由他手把手細心教導,進而打下紮實的基礎。

而那幅司淵渟親手所繪的畫像,也在楚嶽峙的寢室裏掛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司淵渟”這三個字再不允許在楚嶽峙麵前被提起,那幅畫像才被侍女取下。

第31章 天下萬民

自司淵渟成為楚嶽峙的侍讀後,楚嶽峙便時時都要與司淵渟在一起,兩人總是形影不離,就連晚上就寢,楚嶽峙也硬是要司淵渟陪他一起睡,可憐兮兮地跟司淵渟說自己雖然有幾個兄長,卻從小都是自己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床上,太寂寞了。

司淵渟最是招架不住楚嶽峙那可憐的模樣,所有的立場原則往往都是堅持不過一刻便心軟妥協。

八歲的楚嶽峙遠不到身子骨長開的時候,不像司淵渟,正處在變聲期當中,並已過了第一次的身條抽高,手長腳長的清瘦身板已能看出日後也必然會長成鶴立雞群的模樣。

於是白天裏總是時不時就能看到楚嶽峙抱著司淵渟的窄腰撒嬌,或是司淵渟幹脆就把像麵團子一樣白白軟軟的楚嶽峙抱起來;到了晚上就寢,則往往是楚嶽峙大半個身子都趴在司淵渟身上,小手小腳也異常執著地纏抱住司淵渟。

對於楚嶽峙,司淵渟一貫是小事縱容,功課上的督促極為嚴謹,偶爾楚嶽峙鬧了脾氣不願去書堂聽少傅講學,又或是不願意好好坐定練字練琴,司淵渟也不斥責,多半是耐性極佳地循循善誘;司淵渟看得明白楚嶽峙的那點小孩子心性,鬧脾氣多半隻是想要被哄,往往都是別扭一下就能哄好。

唯一讓司淵渟感到頭痛的,是楚嶽峙的武術與射術。

楚嶽峙總覺得自己在皇宮裏很安全,周遭那麼多侍衛與宮人,根本不需要去苦練什麼武術與射術。

在司淵渟看來,這也並非不能理解,才八歲的小孩童,怕苦怕痛實屬正常,隻是司淵渟仍每次都在楚嶽峙哭著鬧著不要去練拉弓,不要曬太陽紮馬步,不要記劍招訓練反應時,才會真的硬下心腸連哄帶逼,無論如何也要把楚嶽峙帶去練武場。

到底是小孩童,楚嶽峙每每在練武場受了傷,摔打出淤青又或是拉弓被弓弦磨得小手破皮,回宮後都總要跟司淵渟發一夜的脾氣。

“宮裏再平靜,也隻是表麵的安寧,楚七,你還小,現在還看不到水麵下湧動的暗流。”司淵渟將楚嶽峙抱在懷裏,低頭認真地給楚嶽峙那被弓弦磨破的右手食指與中指指腹擦藥,然後又用熱毛巾替楚嶽峙握弓的左手掌關節處熱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