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夫人!”
餘音尚在,人已經走得沒影了。
司竹溪招來宮人把熬好的燕窩端來,一邊吃一邊想道,可算是把楚嶽峙送出坤寧宮了,不知今夜能不能見到那個晚上才跑來守夜還以為她不知道的傻子。
練武場裏,王忠站在場外看著場內纏鬥的兩道身影,滿腦門子都是冷汗。
他知道陛下曾經征戰沙場多年武藝高強,可這刀劍無眼啊!那周楫如今是禁衛軍統領,陛下剛剛又下了死命令盡全力應戰,他是真怕周楫一不小心傷了陛下。
王忠在場外提心吊膽,場內的周楫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甚至可以說是苦不堪言。
楚嶽峙雖是因身份轉換未有再勤加修煉,可在用劍上早已練得出神入化,加之楚嶽峙知道自己如今身體不如當年,關節承受不住他像從前那樣驟然發力,因此他幹脆從過去的隻攻不守轉變成如今的攻防有道,如此一來他雖爆發力和淩厲不如從前,卻更擅長打消耗了。
而周楫,偏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路子,也就是和從前的楚嶽峙一樣,爆發力極強擅攻不善守。武功這東西,是講究一定天賦的,楚嶽峙可以說是天賦型選手,練一日等於他練一個月,他從跟著楚嶽峙開始就沒有一次能打贏。以前他與楚嶽峙對招還能速戰速決,多回合戰。可現在,楚嶽峙變了路子,已經過了兩百來招,還是未能分出勝負。他是全力以赴體力被消耗得厲害,已然開始左支右絀卻又不能認輸。
楚嶽峙來練武場讓禁衛軍跟他車輪式過招,禁衛軍到底不是蒼鷺營的將士也不是滄淵軍,一開始是不敢跟楚嶽峙來真的,後來則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楚嶽峙的對手,輕易就被楚嶽峙放倒了一小支分隊。周楫身為現任禁衛軍統領,必然要親自上場,而且他已經剩下唯一能跟楚嶽峙過百招以上的人了。
盡管滿心的怒意尚未得到排解,但楚嶽峙下手還是有輕重,也看出來周楫快要扛不住了,他無意讓周楫在眾人麵前出糗,故而再過了十來招後便一下重擊將周楫逼得倒退好幾步,收劍道:“就這樣吧,不打了。”
周楫把劍插到地上,身體晃了兩晃隨即扯開步子單膝下跪,向楚嶽峙拱手道:“臣謝陛下賜教。”
楚嶽峙擺擺手示意他平身,雖然包括周楫在內沒有人能打贏他,但他打了這麼長時間身上也是出了不少汗,於是將衣領微微扯鬆,楚嶽峙往場外走去,剛想要吩咐王忠擺駕,眼角餘光便捕捉到了那抹匆匆而來的高大身影。
眼尾上挑的桃花眼一眯,楚嶽峙一抬手便將手中的長劍向司淵渟擲了過去。
王忠隻覺眼前一花,一道銀光在自己麵前掠過,等他驚慌失措地往那銀光所去的方向看過去時,就看到司淵渟側身避過長劍,並抬手握住了劍柄,緊接著手腕一轉握著長劍挽出漂亮的劍花卸去了劍上的力道。
楚嶽峙哼了一聲,走到嚇得臉都白了的王忠麵前,道:“看什麼,覺得你主子司大人很了不起是吧。”
王忠自然也知楚嶽峙說的是氣話,但他還是深深彎下腰低頭道:“陛下,您就饒過奴婢吧,奴婢雖愚鈍,卻也知道陛下才是奴婢最大的主子。”
下巴微揚,楚嶽峙磨著後槽牙看司淵渟朝自己走過來,要笑不笑地說道:“司首輔來練武場,是有什麼政事要稟告嗎?”
若非有政事,這人都不會來找他,居然將他晾了半個月,還做什麼夫夫,他不如幹脆休夫算了!
在楚嶽峙麵前站定,司淵渟掃了一眼練武場裏狀況淒涼的禁衛軍,把手裏的長劍丟給王忠,說道:“沒有政事要稟告,司九是來接夫人回擷芳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