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節前便開始因病告假早朝,之後半個月的時候,都再未於人前出現過,一些大臣前往鎮國侯府欲探望,皆被婉拒請回。
於是好些奏本都遞到楚嶽峙的禦案上,聲稱司淵渟整整半個月都不早朝乃是藐視天威,應當予以重罰。
除此之外,也開始流出不少傳言,一說是司淵渟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另一說則是司淵渟患病是假意圖謀反才是真。
楚嶽峙統統都沒有理會。
再半個月之後,朝野中開始謠傳,一直未有露麵的司淵渟實際上是一直住在宮裏,而宮中也隱約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聲稱皇長子楚慎獨身世有異根本就不是楚嶽峙的親生子。
混淆皇室血脈乃重罪,不少朝臣都開始在早朝時旁敲側擊,甚至開始梗著脖子跟楚嶽峙進言,今年應當選秀納妃為皇室開枝散葉,與常人不同,皇帝的家事就是國事,且皇後司竹溪在誕下皇長子之後便再無所出,想來為了楚嶽峙以及皇室血脈著想,也必有容人雅量,不會反對楚嶽峙為後宮添幾位妃嬪。
這次楚嶽峙沒有再於早朝上對這些進言的朝臣發難,無論底下的臣子說什麼,他都隻是坐在龍椅上,麵無表情地聽著,看著這些人在底下如同跳梁小醜一般。
而楚嶽峙這樣的表現也讓一些朝臣愈發大膽,開始在早朝時抨擊司淵渟已有一個月未曾參與早朝,就連公務都堆積著處理得很是緩慢,司淵渟如此放肆實難當內閣首輔重任,最後甚至勸諫楚嶽峙應當任人唯賢,讓更有能力的人來擔任內閣首輔的這一重職。
在司淵渟消失的這一月間,同樣在朝堂上被窮追猛打的還有傅行雲。
傅行雲是司淵渟那一派的人,同為內閣輔臣受楚嶽峙重用,這些年還得了不少肥差,自然也招人妒恨忌憚,如今司淵渟長久告假,他會成為早朝時的靶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平日裏的公務那些朝臣們翻不出太大的問題,因傅行雲辦事一向謹慎,於是這些人便將槍頭對準了傅行雲的私事,在朝堂上參傅行雲與戍守邊疆的衛雲霄衛將軍過從甚密,堂堂內閣文臣竟在衛雲霄這一武將每次回京述職或是短暫輪休返京時都與其同出同進不說,甚至還有過藉由公務前往邊疆去與衛雲霄見麵,實在很難不令人多想,懷疑傅行雲是否真的忠於陛下與朝廷。
大蘅國的官員休沐規定,每個月有五日休沐,冬至元宵等節日也有幾日休沐,而傅行雲這幾年來一直都是將自己的休沐日積攢下來,待有公務需離京時,再向楚嶽峙秉明調用之前未用的休沐日,在完成公務後低調繞道去邊疆與衛雲霄相見,在邊疆逗留幾日再返京。
這的確不算是符合規定的做法,但傅行雲每次前往邊疆都極為謹慎行蹤隱蔽並不會在軍營裏露麵,且事前也得到了楚嶽峙的特批,按理其實知道的人並不多,而現下這些朝臣如此直接地在早朝時藉此事向傅行雲發難又向楚嶽峙進諫參奏,多少有些打楚嶽峙的臉麵。
傅行雲被參奏時,楚嶽峙的臉色是明顯沉了下來,然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真正讓楚嶽峙在早朝時直接拂袖而去的,是傅行雲在衛雲霄被質疑時打破了沉默,在早朝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坦言自己有斷袖之癖而衛雲霄則是與自己拜過天地的夫人,自己的府邸就是衛雲霄的府邸,既是夫夫同出同進有何不可。
大蘅國的國風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比較開放的,男人與男人之間相戀也並非罕事,隻不過這龍陽之好多半都是不會公開的,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婚嫁更是讓人難以接受,大多數人的觀念中正經人家是絕不會同意自家兒子娶男妻或是去嫁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