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缸的溫水,她大概是真的想死,想一個人默默地死,死完他們就該後悔了。但畢竟是個千嬌百寵的小姑娘,下手沒多大力氣,又怕疼,手腕上這幾道淺淺的紅痕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
小孩子罷了,蕭煜對她的惡感倒是少了些,嫌棄地給她遞毛巾:“本來眼睛就小,再哭看不見了。”
蕭牧慕哭聲停了停。
蕭煜沒再跟她廢話,直接關了水,拉她起來。
“去換衣服。”
“你來看我笑話嗎?我不要你管……”
蕭煜像聽了個笑話:“死?你是說你這兩道口子?”
雖然隻有幾道淺淺的口子,也是很疼的,蕭牧慕被他一提,又感覺手腕疼了起來,開始哭。
蕭煜不耐煩,幹脆扔了塊浴巾在她身上,把人往肩上一抗出了浴室。
蕭牧慕尖叫,蕭煜抬手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安分點。”
蕭牧慕呆了呆,又開始奮力掙紮,捶打著他:“變態!”
蕭煜按住她的手:“閉嘴。”
“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更沒人會喜歡一個潑婦。”蕭牧慕動靜小了一點,蕭煜繼續說:“況且我喜歡男人。”
蕭煜把人放在沙發上,然後去找藥箱,他原本住在隔壁,兩個套間的布局差不多,他隨便找了找就找到了。
蕭煜用棉簽沾了碘伏為她清理傷口,然後裹上一圈紗布,蕭牧慕縮了縮手,蕭煜抬眼看她:“怎麼,真想大過年的去趟急救室?”
“你要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就乖乖別動。”
程小姐在蕭家呆了一下午又用了晚餐才走,送走了人,蕭母就換了衣服神色,有些擔憂地問傭人:“慕慕吃晚飯了嗎?”
當然沒有。
蕭牧雲起身:“我去看看。”
蕭母有些猶豫,蕭牧雲看著她,沒有改口:“我上去看看。”
她坐下了,隻是時不時往樓梯方向看。
蕭煜一片一片紮著水果往嘴裏送,吃完了一碟子水果就上樓去,該直播了。
不知道昨晚蕭牧雲跟蕭牧慕說了什麼,第二天一早她也出現在餐廳,蕭煜看了眼她的手,冬□□服穿得多,傷口又不深,隻是薄薄地纏了幾層紗布,倒是看不出什麼。
蕭父蕭母都不知道她手上有傷,大哥昨天去找過她,應該是知道的。
上車時蕭牧慕鑽進了蕭煜在的那輛車裏,蕭母喊了一聲:“慕慕……”
蕭牧慕直接關了門,催促司機快走,蕭煜往外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你這樣媽要擔心一路。”
蕭牧慕撇撇嘴,別別扭扭地說:“昨天謝謝你。”
蕭煜沒有理會她,低頭玩手機,他在跟陸淵聊天。
蕭牧慕咬了咬牙,又說:“以前的事,對不起。”
蕭煜仍舊沒有抬頭。
“喂,我說對不起。”
蕭煜給她一個眼神:“所以呢?你說對不起我就要說沒關係?你是小學生嗎?”
蕭牧慕被他堵得說不出話。剛才的氣勢也沒有了,訥訥地,又說了一聲對不起。蕭煜沒有理她,十幾年都過來了,他不需要這份道歉。
不管怎樣,年三十這天總算是一家人整整齊齊到了老宅。
蕭家老爺子就兩個兒子,蕭煜大伯還是離婚狀態,前妻帶著女兒定居國外,年夜飯說是團圓飯,對蕭煜來說也不過就是飯桌上加兩個人。
蕭老爺子大概是覺得家裏人少,這兩年開始喊上旁係親屬了,蕭家家大業大,他請了,受邀的就沒有不來的道理。
從前蕭牧雲身體不好,大伯又沒有孩子在身邊,年節上需要帶晚輩在身邊時基本都會帶蕭煜,這些長輩的視線基本都落在蕭煜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