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聽憑陛下,”聶青曾經的府邸都是容懷賜的,所以倒也沒有推辭,抬眼注意到廚房的火光,“……那是?”

“是阿焱正在下廚,這麼多個世界過去了,我的廚藝倒沒有一丁點兒長進,結果下廚還得是靠阿焱。”容懷說。

聶青感慨:“沒想到朝將軍那樣殺伐果斷的人,竟也有這樣煙火氣的一麵。”

說話間,朝焱端著菜從廚房裏走出來,他們也連忙過去幫忙,不一會兒就把廚房裏的菜端得七七八八。

聶青說:“能享用朝將軍清楚做的菜,也是我有口福了。”

“你們先去餐廳先吃著,我去泡壺茶,”容懷說著,快步走回廚房。

聶青在席間落坐,語重心長地說:“陛下是愛之欲生的性子,稍之不慎就容易走向極端,朝將軍多加看顧才好。”

“他的性格如何,我比你了解,”朝焱說:“我必定不會讓他,也不會讓他有機會走向極端。”

聶青沉吟,“也對,是我多話了,你們相識於須彌,相伴的時間比我要長的多。”

朝焱一頓,“那是我們的過往,你又怎麼知道?”

“我死之後,陛下並沒有將我做成活死人,而是將我的□□封存起來,靈魂則收入到手鐲之中,你們之間的過往,我都有所見證。”聶青說。

朝焱:“原來如此。”

聶青歎息一聲,“想來,當年陛下去須彌也是為了我。”

朝焱大笑:“人都是生前風光,死後就是這樣,無能為力,隻能等待人拯救,不似我肉消身殞也能輪回轉世,不死不滅。”

容懷泡了茶走出來之後,發現他們氣氛有一些詭異,不覺好奇:“……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朝焱倒了兩杯酒,遞了杯給聶青,“聶將軍是容懷認同之人,這酒是我親手調製,我敬你一杯。”

聶青二話不說接過來,一飲而盡,朝焱大笑:“好好!聶將軍也是個痛快人,我再敬你一杯!”

朝焱偏好食肉嗜酒,容懷卻是個滴酒不沾的性子,聶青多年軍旅生涯也嗜酒如命,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幾壺熱酒下肚,關係倒也拉近了不少。

“倒是許久不曾喝得如此暢快。”朝焱大口飲酒。

“這酒是朝將軍調的?”聶青醉意朦朧地說:“其實往年在外征戰,許多人煙荒蕪的地方連酒攤子都非常的少,我也會有一兩分釀酒的本事,往後如果有機會也請二位嚐嚐。”

容懷慢條斯理地喝著杯中的花茶,說道:“我就罷了,阿焱怕是對這個頗有興趣。”

果不其然,朝焱說:“那我可真要見識一二。”

一個小時過去,桌子上的酒壇子都空了,聶青喝得已經有七八分醉,不自覺就把苦惱的事情傾吐出來:“在小世界流浪那麼多年,沒想到主世界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翻天覆地的變化,各行各業似乎都很陌生,如今的我又能做什麼工作呢?”

“不過這樣的煩惱恐怕朝將軍就沒有。”

朝焱:“這話怎麼說?”

聶青醉眼朦朧:“畢竟朝將軍力大無窮,再不濟也能去拆遷辦打工,破個牆,拆個樓,還不是手到擒來。”

朝焱:“……”

聶青確實是醉得厲害,朝焱也不跟他一般見識,回過頭去搜尋容懷的身影,卻發現容懷早已不在餐廳,他也略有醉意,從椅子上站起身,扶著牆往外走去,卻看到容懷坐在客廳捧著櫻桃看電視上播出的紀錄片。